“靖难未必比开国轻松多少。”说了句场面话后,朱由栋正色道:“吾给孙先生的建议是,整个木邦,以及后面的孟养玉矿,其开采、售卖甚至将来直接输送原生玉石进入内地进行赌石什么,都由一家公司来全盘操作。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大明南中翡翠股份有限公司。在这里面,大内占股三成,兴华宫两成,黔国公府一成,云南布政司一成,木邦军民府两成,孟养宣慰司一成。”
“这样好,如此,木邦、孟养的玉石要想运出来可就不会受到任何阻拦,而且民间的盗掘、盗卖现象,自然会有各地官府用心捉拿。毕竟,走私玉石,就是偷大家的钱。”
“不错,世泽,你越来越市侩了。”
“哈哈哈,这不是跟着殿下久了,被熏黑了么?殿下,如此算下来,咱们兴华宫每年能从南中那边分到多少银子?”
“我已经跟孙先生说了,十年之内,木邦也好,以后的木邦孟养也罢,每年最多只能售入内地两吨南中玉,赌石什么的可以另算。当然,世泽你是世家子,应该明白和田玉啊,独玉什么的也是分等级的。我让孙先生找那些玉石大家,给南中玉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玉呢,不是日用消耗品,所以是没有固定价格的。喜欢的人千金散尽都可以,不喜欢的人再好的玉也视而不见……总之,两吨玉石,若是操作得好,获利当不下三百万两。如此算下来,兴华宫每年大概有六十万两的收入吧。”
“臣等谨为殿下贺,如此,东北宽甸更有保障。我等去了南京,也能更方便的大展拳脚。”
……
夜深了,大家都去睡了。朱由栋一个人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大运河缓慢流动的河水,沉默不语。
左手习惯性的将食指和中指放到了嘴前:穿越过来六年多了,前世的烟瘾在这一世当然是没有了。但是,当他需要深思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做出抽烟的动作。
从开蒙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他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让大明也有了一些改变。但是限于年龄、身份、自身的力量和时间。他做的,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很不够。
帝国缺钱!缺到了极致!自己这一世的这位皇爷爷,如何不知道把太监派出去收取矿税会激化社会矛盾?但真的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啊!
现在,文臣们的集体反对,地方乡绅怂恿普通百姓用各种手段对抗。导致矿税的来源越来越少,需要投入的成本和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以至于自己的皇爷爷再也无法坚持。
万历三十三年,大内被迫下旨,停止征收矿税。但心怀侥幸的皇帝却没有召回各地税监。结果,云南的军民杀了当地的税监杨荣,陕西这边若不是朱由栋出手,那就不是一个陈时济被罢免的问题了。
于是,在去年,也就是万历三十四年,皇帝不得已明确下令,全国所有外派税监全部回宫。停止征收矿税,各地市场的榷税、商税转交给各地文官。
哈!转交给文官,朱由栋和朱翊钧都可以预见到,这一靠宦官每年还有三四十万两收入的税种,要不了几年,就会变得近似于无。
于是,万历把他派了出来。临行前,万历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太监出去收税有先天不足,而太孙出镇南京,要挣钱就要方便许多。朱由栋至今记得,在送他上船前,万历对他说的话。
“栋儿,爷爷老了,便是现在什么都不做,也能舒舒服服的活到去见太祖、成祖。可是我朱家的子孙呢?我大明的国运呢?这些,都只有靠你了!好好去做吧,不要担心众口铄金的典故。你是皇太孙,这国家迟早都是你的,难道爷爷还会怀疑你自己造自己的反?”
当然,市侩的老头子最后还是暴露了他的本性:“栋儿啊,红河庄每年分给爷爷六十万,玉矿那边以后每年大概有九十万两。你去了南边,想办法每年给爷爷再挣五十万两。如此,爷爷就可以彻底安心了。”
五十万两?我的爷爷诶,你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