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门不当户不对,我怕以依儿的性子哪里会适应宅府后院里的勾心斗角?”
李幼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便站到了窗前。
见君成安那个孩子已经走远,她扶在窗框上的手渐渐收紧。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很喜欢那个孩子的,如果他能留在这山谷……
“嗨,小姐,咱们在这山谷里生活,的确是高攀了那个小子的,但是如若他知道了那临安城的李善人便是依儿的祖父,他肯定求之不得的。”
一听到李嬷嬷提起自己的爹爹,李幼儿心里一阵难过,眼眶瞬间又充满了泪水。
这嬷嬷口中的李善人便是她的爹爹李丰年。因为家里做药材生意,价格低廉,又常年的施粥舍药,所以在临安城内爹爹的声誉极好。
只是当年自己离家的时候,爹爹经商还未归,若是得知她投河是否会气的旧疾发作……
她不敢想。
她更不知这些年他老人家是否康健。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放到颈部,摸了摸脖颈间的那块玉牌。
这是当年爹爹送予她的。
玉牌本是一对,她和弟弟一人一块,这些年她一直都带在身上,每每思念爹爹和弟弟的时候便把这块玉当成了全部的寄托。
她已经好多年都不再乱想了,当初是她自愿跟随蓝绪之来到这幽兰谷的,若是自己终日郁郁寡欢,恐怕也会连累绪之一起伤心难过。
只是那日听到那君成安提及自己的家事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她弟弟的情况不是跟那君成安一样吗,同是家中嫡子。
她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弟弟孤身一人在府中是否会像君成安那样被害,被二娘的几个孩子杀死呢!
她不敢想,却也不能不想。
这一切都怪她,是因为她的那些事让弟弟嫡子的位置无光,让爹爹蒙羞,让整个李家被外人嘲笑……
“咱们依儿小姐从小聪慧,又活泼可爱,只要君公子喜爱,肯定会像咱们姑爷这样护她爱她一世的……”
“你瞧瞧他看咱们依儿那眼神,明明就是喜爱的……如果姑爷同意,我定要问问那小子的意思……”
李嬷嬷还在那说着,可是李幼儿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眼神缥缈。
待李嬷嬷发觉出不对劲的时候,她的小姐站在窗前已经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哎呀,我的小姐,你怎么哭了!快别站在窗前了,那有风,眼睛会受病的……”
李嬷嬷看着李幼儿的神情,已经大概猜出了她的心思。
当初她一看到小少爷一身狼狈的跑到府中就呼喊着“救命,姐姐掉河里了”,她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这可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小姐啊!
可是当家的二夫人不允许家奴们出去寻人,所以她也只能嘱咐好老家奴看好小少爷便独自一人出府寻找。
临安城的护城河很浅,也很短,她根本没看到小姐的身影。
不过,她并没放弃。就这样一路探寻着河道,追查了两天一夜。
终于在距离临安城五里外的晚枫亭里让她看到了心系许久的人。
那时候,蓝绪之正在替人诊病,而她的小姐默默地坐在他身旁。
“小姐,你又想家了?”
李幼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嬷嬷见状拉着她坐到了桌子旁边,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转眼来这谷中已有十五年了,也不知道老爷和小少爷过得怎么样了!”
“都是我不好,只希望他们身体康健吧……”
李幼儿轻抿了一杯热茶。
李嬷嬷见李幼儿虽然收起了眼泪,但是情绪依然不高。
不过一提起当年的事情,她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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