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魏甜甜故作轻松,只是看着这样的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回头向傅君辞强颜欢笑:“舅舅……我没欺负她……”
“好了,你先回去吧!”傅君辞将我抱回自己车上,又仔细地盖好毛毯,回头吩咐魏甜甜。
“好,那清雪就交给你了!”魏甜甜苦笑,转身开车离去。
傅君辞送走魏甜甜,打开车门上来,暮春的凉风随着细雨灌进冰冷的车厢,整个空间充斥着凝固的冰冷。他伸手将我拥进怀里,然后……他开始吻我。轻柔的深刻的体谅的,安抚的缠绵的深情的,他抱着我,全心全意,宠辱偕忘,直到我眼里的茫然变成柔情,直到我冰冷的身体变得柔软,他才放开我,柔声说:“清儿,今天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点点头。
他说的家便是七号酒馆,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有彼此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让我感觉无比温暖的地方。
汽车一路飞驰,深夜十二点的路面冷冷清清,繁华而混沌的青龙江畔,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四面八方涌来的车流与人流在这里交汇又分开,宽阔的绿化带有喝得醉醺醺的妙龄女郎隔江骂着某某某,你这个负心汉。
傅君辞将车停进小院抱我上楼。我这才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已经换了,宽阔阳台上的风铃已经不再,日式榻榻米改成古典中国风,干净的木地板上垫了一张精致的席子,一张看起来造价不菲的竖箜篌立在旁边。箜篌斜对面置一蒲团一矮几,一套式样清新的骨瓷茶具放在矮几之上。矮几角落,天青色暗纹花瓶里插着几枝带着水滴的新鲜山茶。
“清儿,喜欢吗?”
傅君辞在席子上铺了一层绒缎,将我放在席子上,又给我抱了一床棉被盖好双腿,这才在我身后坐下来,将我身子拥进他温暖的怀里。
“喜欢!”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造价不菲的竖箜篌,整个灵魂都仿似要被它吸进去。我一直觉得箜篌是所有乐器中最优雅的,没有之一,要不是因为身子动不了,我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抱上它亲上几口。
“清儿喜欢箜篌?”傅君辞见我眼睛紧紧盯着箜篌不放,顿时来了兴致,“这是我之前去拍卖场得来的,从买回来以后就没碰过,你若喜欢,我把它送给你!”
“可我不会弹啊!”我怪难为情的,凡是见过听过箜篌演奏的人,谁不为它清丽脱俗的声音和清雅绝俗的指法沉迷。但它好听是真的,昂贵也是真的,别看傅君辞这一架箜篌看起来灰扑扑的好像不太起眼,拍卖场里少说也得三十万起步。
“这有什么难,改天有空我教你。”他唇角轻扬,温暖酒窝里藏着淡淡笑意。
“为什么要改天?就今天呗!”我撒娇,“君辞,现在就弹一曲给我听听,好不好?”
“现在?”傅君辞皱眉,“半夜三更,扰人清梦,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你看电视里面的那些大侠和古代的那些文人骚客,不都是半夜三更弹琴吹萧吗?什么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什么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叫意境,意境!”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强词夺理!”他苦笑,站起身在箜篌旁边坐下来,“你想听什么?”
我想了想,说:“《流水禅心》!”
《流水禅心》其实是首古筝曲,我之前睡不着的时候经常听,那时孩子不满周岁,沈修慕每每夜不归宿,辗转寂寞时,唯有此曲陪我度过每一个难熬的夜。今日经历种种,思绪烦乱,不知道傅君辞的演绎能不能赶走我心里的阴影和那似有若无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