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按照她的思路往下走,“……找回自己?”
对于这个答案,姚乐丝没有回应。
“失去自我的人,很可悲;被逼迫着失去自我的人,更加可悲。”她俯身,将自己的脸贴近苏慕,直到看见自己的身影占据对方的整个眼球,才停下了逼近的动作,“而被逼迫着失去自我,又要变成另一个人,就可悲的让人恶心了。”
她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种人。”
这个回答基本上符合苏慕的猜测,她若有所思的分析道:“所以你不喜欢两个相同的东西,也无法对自己制造出来的,并不算独一无二的‘作品’倾注感情?”
姚乐丝平静的看向她。
不用回答,从这个眼神里,苏慕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轻笑一声,像是随口问道:“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什么?”姚乐丝罕见的露出了一片空白的表情。
觉得她可能不怎么了解这些狗啊屎啊的俗语,苏慕解释的更加直白,“意思就是你长成这个熊样,跟你自己天生就是这个熊样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其他的一切外力,都只不过是外力而已。你被压抑起来的本性,可能会蛰伏,可能会受到影响,但绝对不可能完全消失。”
“说的文艺点,也可以叫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听起来有点强词夺理。”听着苏慕的分析,姚乐丝有些好笑的发现自己刚刚营造出来的沉重氛围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强词夺理点安慰自己,你难不成还想让自己越活越回去吗?”苏慕意有所指,“让身体和心理一起回到四五岁,从幼童开始长起?”
“你还不如找个女人,直接把自己回炉重造呢,不染世之尘埃,出淤泥而不染,多干净、多纯粹。”
苏慕斜睨她一眼,“你愿意吗?”
似乎受了她的影响,姚乐丝也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靠在床垫上理所当然的回复道:“当然不,我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个位置,有人赶也赶不上的奉承我,谁愿意重来一遍,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得到了答案,苏慕成功把自己的话圆了回来,“所以,连你自己都不强求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一脸“你真是庸人自扰”的表情,好像姚乐丝一直在追寻的问题不足挂齿一般。
“算你说的对吧。”轻笑了两声,姚乐丝给苏慕拉上被褥,将她塞到了午夜让人困倦的氛围中。
“塔慕莎那个老太婆,别的好东西没教,就这一点还算有意思。”
她凑过来,颈间长长的项链垂落下来,刚好落在苏慕的胸口。
“晚安,我最亲爱的宝贝。”
夜色中,一声低低地呢喃,散入到晚风中,很快消逝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