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曹木生赶紧扔掉手里的匕首,跪在地上,仰头看向我泪眼婆娑的哀求:“朗哥,我是被逼的,一切都是马超的主意,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实际上谁都没有伤害过。”
看我不吱声,曹木生又匍匐在地上,朝着姜林“咣咣”磕了几个响头,可怜兮兮的呢喃:“姐夫,你救救我,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给我条生路吧,我爸没了,我姐也不在了,如果你们再把我送到城防军手里,我肯定也死翘翘,那老曹家就彻底绝户了,姐夫看在我姐的份上,你留我一条狗命,往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行么..”
李俊峰跑过来,一记电炮飞脚直接盖在曹木生的脸上咆哮:“卧去你爹得!这会儿想起来喊姐夫了,先前朝着我们开枪的时候,你咋不寻思寻思呢,你姐夫身上的伤,有一半是你给的!”
曹木生被踹的原地滚了两圈,爬起来,继续毫无尊严的磕头乞求:“姐夫,朗哥..给我条生路吧,只要你们放过我,我愿意回国自首,举报指证李倬禹组织黑涩会,哪怕判我无期我也认了,求求你们了..”
姜林咬着嘴皮注视曹木生几眼后,摇摇头脑袋叹气:“这次你犯的错太大,我保不了你,放心走吧,我会到你姐的坟上磕头赔罪得。”
说完话,姜林慢慢转过去身子。
曹木生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咆哮:“姜林,你个伪君子,如果不是你非要跟我姐分手,我姐不会自杀,我姐不死,我爸也不会急的得病,我更不会因为想给他凑医药费抢劫杀人,更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害了我们全家,姜林,我他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到姜林的肩膀猛烈抖动两下,两行浑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我皱了皱眉头,朝着王鑫龙示意:“把你绑起来,堵住嘴。”
王鑫龙和李俊峰拽着曹木生往旁边走,曹木生仍旧喋喋不休的叫嚷:“姜林,我特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辈子你就活在痛苦和内疚中吧..”
“林哥。”我搂住肩膀的肩膀,轻声安慰。
姜林强颜欢笑的蠕动两下嘴角,随即一个人踉踉跄跄的瘸着腿朝车的方向走去:“我没事儿,就是觉得有点累,先上车里等你们了..”
另外一边被曹木生扎了几刀的马超“噗通”一声又摔倒在地上,口鼻泛血的趴着喊叫:“王..王朗。”
我搓了把脸,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我..我特么挺恨你的,要没有你个逼养的,我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马超竭力瞪着无神的眼珠子注视我,说着话,嘴里再次泛出一抹红血,接着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坐了起来。
他双瞳赤红的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再次咳嗽两声:“当初要不是你把我眼睛踹瞎,还让那个叫冉光曙的狗逼抓我,老子到现在可能也就是个九流小混子,喝喝下酒打打牌,虽然没出息,但不会越走越偏移。”
听到他的话,我顿了顿,一声没有吭。
“给我根烟可以不?”马超再次抻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为啥他的鼻血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我犹豫一下,点燃一支烟递给他。
他使劲裹了口烟嘴,咳嗽两声吱声:“当时我从警车里跑了,其实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特么法律不放过我啊,一个劲的对我穷追猛打,我记得最难的一次是在崇市,我不过是去买包烟,结果被一个警察认出来了,他好死不死非要抓我,不光嘣了我两枪,还失误打死了一个路人,结果追我的过程中,他自己摔倒,脑袋磕在马路牙子上撞死了,结果我又被冠上了袭警杀警的名头,你知道我多冤不?”
听到他的话,我陡然想起之前崇市传的沸沸扬扬的马超袭警事件,我记得死了的警察好像和王志梅有点关系,那段时间我看她胳膊上挂着“孝”牌。
“后来我终于逃出市里面,躲在郊区的庄稼地里不敢露头,饿了就啃生玉米,渴的不行就舔露水喝,呵呵..”马超又使劲抽了口烟后,像是累了一般,身体朝后倒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喃喃:“我当时就想,老天爷还是没逼死我,既然没死,我就得干点啥,后来我遇上了马克大哥,遇上了李倬禹,我他妈这辈子没怕过啥,结果..咳咳咳..结果让自己人给解决了,这辈子活的真憋屈,下辈子说啥不当..不当人了,累..真累..”
话说到一半,马超身体剧烈痉挛几下,叼在嘴里的半截烟脱落,他整个人瞪着两只彻底失去神采的眼珠彻底没了声息。
我心情复杂的看了他几秒钟,回头朝着低语:“从这附近找个地方给他埋了吧,埋的时候,脸和手给他清洗干净,让他体面的走。”
命运这玩意儿充满了偶然性,有的人天生幸运,有的人注定倒霉,而我无疑是幸运的,不管是身边的兄弟,还是一路撞上的贵人,总能庇佑我多次逢凶化吉。
我和马超的过往说穿了,不过是一件微不可闻的小事件,如果当时我没有找冉光曙抓他,又或者把他眼睛踹瞎以后,我选择马上去解决,可能所有的事情就又是另一番结局了,但生活没有如果,马超倒在了这里,或许就是他的命数,他注定裹尸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