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容当然不会把真正的想法告诉谢慕林。她在嫡母嫡姐面前装作乖巧娴雅的模样,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起身告退,表示要去看看姨娘了。
其实谢映容很少到大金姨娘的屋子里去,不是嫌那屋子太狭小什么的,大金姨娘的房间跟宛琴的房间是一样的,虽是耳房,但也能隔出前后两间来,不算憋闷了,可这种明显的偏房耳屋格局,总会让谢映容想起自己上辈子在江家后宅里的住处,连带的也会让她记起当时的憋屈日子。所以,她能不往大金姨娘那儿去,就尽可能不往那儿去,反正有事只要唤大金姨娘到她院子里就行了。自己的地方够大够宽敞,也方便避开旁人说私房话,何必要难为自己呢?
因此,今日谢映容主动表示要去看生母,文氏与谢慕林都觉得惊讶。可谢映容已经顾不上解释什么了,她需要在正院待着,等待万隆的到来,不想回自己的院子去呆等嫡母传信,耽误她与万隆能相处的时间。与此同时,她还得跟生母大金姨娘商量一下,想个法子谋求与万隆单独见面说话的时机。有些事情,她只能跟未来夫婿说,不好叫家里其他人听见的。
谢映容匆匆走了,谢慕林与母亲文氏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谢慕林心里直觉谢映容又想搞事了,文氏倒是一脸的欣慰:“金姨娘定会很高兴吧?她与容姐儿这些年一直闹得有些僵,心里其实不是不难过的。还好近日容姐儿婚事定下,金姨娘出了不少力,母女俩又重新亲近起来了。容姐儿明后年就要出嫁,将来她们母女想见面就没那么方便了,能多相处一阵,总是好的。”
谢慕林不予置评,转移了话题:“娘是不是已经定好了摆宴请客的日期?地点还是在原本看中的那处园子吗?”
文氏的注意力也立刻转了回来:“哦,园子是不会变的,那地方离咱们家不远,从袁家宅子过去也方便。况且那园子冬天的景致就极好,还有一大片开得很好的梅林,几处屋子既有火墙又有地暖,天冷的时候最是暖和不过,比在家里宴客要强得多了。更难得的是,那里屋子也宽敞,还有一处很好的小戏台。咱们家若也想请戏班子来唱戏,就不必另外设法搭台了。”
至于日期,谢璞已经找衙门里最擅长看天时的老人问过了,这一拨雪天估计到腊月十三就会停下,之后要晴上一段时日,只是会晴多少天,小年夜过后会有什么变化,这位老人就说不准了。但即使如此,这位老人一向推测天气的准确率都是很高的,据说能说准八成,而且就算有错,也不会太离谱,还没出现过推测与事实截然相反的前例。文氏根据这位老人的判断,打算把自家宴请的日期定在腊月十六。若没有意外的话,那时节天气应该比较晴好,就算天儿冷些,北风大一点,只要没有厉害的雨雪,就不会影响到在室内摆的宴席。
谢慕林算了算时间,有些犹豫:“这个时间会不会有些仓促了?今天都已经是腊月初十了,我们家请客之前,还有巡抚家的宴席吧?六天之内两场大宴,日程未免太紧凑了些,袁家两位夫人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吗?虽说小年夜之后,各家都要为了过年的事情着忙,未必能挤出空闲来设宴请客了,可我们家后面就只剩下按察使大人家的东道而已,时间还是比较宽松的嘛,迟两三天也无妨的。”
文氏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文官家的东道,在我们之后确实只剩下按察使大人家了,可袁家是将门,不是只有文官会宴请他家两位夫人。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六日内,不仅仅是我们与巡抚大人两家要设宴请客,还有另外两位将军家,也同样要请袁家夫人们上门吃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