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树林之中,七个黑衣人围成一圈,人人神态凝重。七人是结义兄弟,当日在何家堡中面对何宇大气都不敢出,但一身艺业委实不低。因为少在江湖中打滚,是以名声不显。当中一人紫面虬髯,骨节之上布满老茧,生得甚是威武雄壮,正是老大张有德。他此刻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怒气勃勃地说道:“你们可看得清楚,果然是那方泽坐在屋顶?”
“大哥,此事再不会有差,莫家庄周围布满指示木牌,上书“方泽在此”四个大字。况且郑大小姐也与他坐在一起。”说话的混名叫做窜天猴贺一斗,七人中排行老七,他生得身子矮小,尖嘴猴腮,但一身轻功当真不凡。
吴鹏飞身材硕胖,圆脸大耳,七人之中排行老二,听闻老七所言,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哥,此事提防有诈!”
“便是有诈又能怎样?二哥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两个月后要是杀不了方泽,我那儿子性命怕是难保!”老三侯明昊双目赤红,恨意填胸。
张有德将手一挥,打断了兄弟的争论,沉声说道:“既然我们入了何家堡,便要想过会有今天。二十年前我们哪一个不是如丧家之犬一般。老三,你偷了昆仑派乾坤一剑震山子的小妾,被震山子一路追杀了上千里,要不是老主人收留,只怕现在已经葬身在鄱阳湖的鱼腹之中了吧!”
侯明昊被提及旧事,长叹一声,不再做声。
“老四老五,当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也是老主人修书一封替你们摆平的?”
老四老五是一对同胞兄弟,貌不惊人,善使双叉,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寻常江边的渔夫。老四叫做江南,老五叫做江北。江南听到老大所言,当即拱手说道:“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做,我们全都听你安排!”
张有德只做未闻,接着说道:“老二当年你被少林方生那个老秃驴擒住,要废你武功,你可记得是谁救了你?”
吴鹏飞摇摇硕大的脑袋,叹道:“罢罢罢,我也只把这条命来偿了这段恩情便是。大哥不是我不知恩义,只是少主人这几年做的事当真让人齿冷……”
“老二!”张有德疾言厉色地打断吴鹏飞道:“即便没有老主人当年的恩情,只这二十年锦衣玉食,也容不得你对少主人行事说三道四。”
众人羞惭满面,一时间讷讷无言,将目光看向张有德,聆听他的吩咐。
张有德对着众位兄弟齐齐一报拳,朗声说道:“不是我非要拘着众位兄弟,做完这一遭,偿还了何家恩义,我亦准备在鄱阳湖上做个渔夫。到时候兄弟们愿意隐退的,我们一起打鱼喝酒,逍遥快活,如果另有打算,那为兄在这里先祝他前程似锦!”
“大哥这是说哪里话!我们兄弟七人同生共死,哪有半路分家的道理?”一众兄弟齐齐鼓噪。
张有德见到人心可用,大声说道:“好!诸位都是张某的好兄弟。既然方泽这个小贼如此托大,我们也不能错失良机!要是等他上了华山再想杀他可就不容易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张有德接着又说道:“此地属于华山地界,我们需要速战速决,各位兄弟不要留手!哪怕是郑大小姐也要先擒住再说。稍后我上前与那小贼搭话,老四老五,你们从左侧包抄,老二老三你们从右侧包抄,老六老七,你们先行一步潜入莫家庄,看看能不能拿下一两个华山弟子做为人质。”
见到一众兄弟分头行事,张有德迈开大步便向莫家庄行去。待到循着指示牌找到方泽所在。看到他正在悠哉悠哉地喝茶。张有德一股无明业火又蹭蹭地往上窜,只想上去对其饱以一顿老拳。强压着火气,张有德沉声问道:“你就是方泽?”
方泽看到只有一人,而且就这样明目张胆出现在他面前,微微有些错愕,一边悄悄运转剑气,一边问道:“就你一个人?你何宇派你们来的?”
虽然早已经知道他武功高强,但在张有德心里,合他们七兄弟之力应该不难拿下。他有意拖延时间,又往前走了几步,仰头说道:“杀你我一人足矣!”
“这么说昨晚那个庄丁也是死于你手咯?”
“正是!你要做缩头乌龟,那就只有拿你身边的人的命,逼你出来。”张有德振振有词。
方泽蓄力已成,闻言不再和他废话,伸手一指,一道剑气自指尖射出,只听得“嗤”的一声,剑气将张有德前胸到后背,射了一个对穿!
张有德怒眼圆睁,仰头栽倒,一代枭雄,居然顷刻之间死于非命!
方泽对着手指吹了口气,转头对目瞪口呆的郑陆离问道:“郑姑娘你看我这套天下无敌的气剑取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