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秉略一思索,道:“既然将军这么说,那我就依将军所言。”
鲁爽离开刺史府,便见仇尼道盛站在路中央,道:“鲁将军假借陛下名义,可曾想过后果?”
鲁爽道:“这不劳给事中操心了。”说完,便迈步离开。
仇尼道盛望着鲁爽离开的背影,阴冷一笑,暗道:“鲁爽,将把柄落入我手中,是你最大的不智。现在关中大有可乘之机,若在沮渠秉捐出的粮食中动些手脚,估计会被赵谦等人查出,还是另寻他法吧。河东薛氏,你的盐池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灾情渐渐严重,深谋远虑的步六孤俟发觉自己犯了弥天大错,连忙赶到衙门,对柳光世道:“柳县令,一个月前,你说关中将有雪灾,当时我还不信,现在却发现我错了,我愿尽一切力量与你联手赈灾。”
柳光世道:“步六孤将军爱民如子,我相信你一定会尽全力,自然愿与将军联手。”
步六孤俟道:“现在粮食筹备的情况如何?”
柳光世道:“眼下长安城内,有能力筹备粮食的,除了河东薛氏、河东柳氏、河东裴氏和您外,仅有酒泉公郝温、雍州刺史沮渠秉、副将拓跋纥,目前河东薛氏、河东柳氏、河东裴氏都在尽力筹备粮食,帮助赈灾,酒泉公郝温与雍州刺史沮渠秉也都承诺会捐出五千旦粮食与十万钱。”
听完柳光世所言,步六孤俟点头,道:“酒泉公与雍州刺史沮渠刺史竟然同意捐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柳光世道:“酒泉公捐出钱粮,不过是有人武力相逼罢了,至于沮渠秉,他突然主动捐出粮钱,我也觉得奇怪。”
步六孤俟道:“无论如何,他们捐出钱粮,终究是帮了大忙。至于拓跋纥,虽说我官职高其一级,但其乃陛下第五子,我又怎敢逼迫?”
柳光世道:“拓跋纥确实难以对付,且先不理会。”
二人交谈间,步六孤俟见衙役不断的将尸体抬到衙门门口的马车上,眨眼之间,便将数辆马车装满,然后衙役便驱使马车向远处赶去。
步六孤俟纳闷,对柳光世道:“柳县令,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的尸体?”
柳光世道:“我已下令,牢里囚犯,无论所犯之罪大一律处斩。”
步六孤俟惊道:“怎能如此?”
柳光世道:“合我河东三望之力,所筹备的粮食只能保证两成百姓度过雪灾,城中百姓自然比这牢里的罪犯更值得保护,将他们继续关在牢中,只能浪费更多的粮食。”
步六孤俟道:“可是众生平等,我们怎能滥杀无辜?”
柳光世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但是我没有这等觉悟,在能力有限的前提下,我只想尽可能多的救助百姓。我已下令,自今日起,违犯律法者,无论轻重,一律处斩。”
步六孤俟终究决断非凡,知道柳光世是计出无聊,便道:“我明白了。我会帮忙筹备粮食。”
这时,赵谦来到衙门,见步六孤俟也在,便拱手行礼。
步六孤俟同样拱手还礼。
柳光世道:“赵师弟,我请你前来,是想与你商议赈灾一事。现在步六孤将军同意赈灾,我们行事便宜了许多。”
赵谦点头,对步六孤俟道:“眼下大雪封山,各处山匪定会下山劫掠百姓,虽说我们在大雪封山前已全力剿匪,但终究难以除根。还望步六孤将军组织大军清理道路,以免耽误要事。”
步六孤俟道:“但是所有道路均被大雪覆盖,该从何处开始清理?”
赵谦道:“首选秦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