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呀,伯爷,威远堡看去不过两三里地,好像近在咫尺,但现在千军万马,离开大城无异于就是白白送死啊!”
“是啊伯爷,建奴即便是来驰援,那也是因为狼子野心,根本是志在吞并我山海关才如此殷勤。伯爷若是亲身入他营中,也无异于以身饲虎啊……”
七嘴八舌中,吴三桂忽然厉声道:
“都给本伯闭嘴,如今已然这样,咱们还有什么路可走?”
说着,他又猛地一抬手,指着远远的北翼城道:
“大贼李自成,抢我爱姬圆圆在先,又害我家人在后,如今更是对我斩尽杀绝,我与他已然是不共戴天之仇,断无再降他之理!”
“如今本伯也算家破人亡之身,兄弟散的散,妻妾又是那般,生父更是吊在眼前却救他不得。尔等说说,本伯除了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可还有什么路走?”
众将听完,俱皆默然。
这时,帐下第一能打之将马宝忽然前,一脸激动地抱拳道:
“伯爷,末将素受拔擢抬爱,值此危难之际,末将愿为伯爷杀开一条血路,护佑伯爷去那威远堡见多铎!”
王辅臣虽然没有做出慨然赴死的模样,但却第一个出声道:
“伯爷,属下愿为伯爷死守城池,人在城在!”
李本深、王屏潘等人见状,急忙也是大表忠心道:
“伯爷,末将也愿鞍前马后,听凭差遣!”
吴之茂更是大声道:
“伯爷,本部兵马是伯爷钦点过的一等一骁勇之兵。伯爷此去冲阵,至少也需八千军马方可。”
“属下愿只留三千本部兵马,其余可以全部护佑伯爷而去!”
吴三桂环视了一眼众将,大笑三声,随即忽然摇头道:
“诸位都想错了,本伯这次带全部身家性命和整个山海关军民前程,冲阵去见多铎,实在容不得半点闪失。”
“所以,本伯早已想好了,此番非剑走偏锋、兵走诡道才可,只能是出其不意寥寥数骑突然冲出,才会打闯贼一个意料之外,让其怎么也想不到本伯敢有如此大胆之举——”
“舍此,即便是带万人大军,怕也是在他重重包围之下冲他不过!”
众将还没反应过来,龚友德忽然眼睛一亮,脱口而道:
“妙啊,伯爷,这是一招神来之笔,虽然看似凶险异常,但却是在这天罗地网般的铁通合围之下,一条唯一可能最为不显山不露水的奇思妙想!”
“请伯爷赎罪,属下以为甚至都无须数十人骑,三五人更让闯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