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打紧,只见城头早已滚石阵阵,劈头盖脸地顺着城墙不要钱地一阵阵砸下。
紧接着,就要更恐怖的弩箭,照着树干一个个快要接近城垛的士卒,一支一支精准地射入到他们的身体中……
关望春在他的千里眼里面,也是看得一阵发愣:
这是什么箭呀,弓弩么?
若是弓弩,怎么箭簇那么短小,而且好像一次装填进去很多支似的,一次连发十几支,都不用换箭簇……
转念一想,他马恍然大悟:
不消说了,这肯定是神人将军给他们的!
完了,这下完了——
关望春有些不忍再看下去。
这种一次能十几连发的弓弩,即便没有那种神枪之威力,但也足够杀伤攻城之人了!
然而莫名其妙的,城头忽然箭雨没了。
所有人都是楞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喜出望外,尤其是那些像肉串似的鱼贯吊在长长树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攻城八旗汉兵,更是想也不想,拼了命地向城头之蜂拥而去。
刹那间,三根树桩竟然一下子飞身跃去了七八十个八旗兵,也不知是不是被打红眼了,摘下口中利刃,再也没有半分留情地扑去,与城头火铳手杀在一起。
而另一边两根原来的树桩,更是忙不迭地去了几十个士卒。领头的,赫然就是两个队正。
人数的悬殊,这时候终于显现出威力来。
随着五根树桩越来越多的士卒翻身跃城头,不到二十人的火铳手们,终于顶不住了,很快就被一个个围在中间,且战且走,从城头向城尾一点点退却……
这、这就被破城了?
从第二次攻城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半步的懿安皇后,连同所有的女眷,提心吊胆看着战况,一点点变得糜烂,不知不觉,便有人哭出了声来:
“老天呀啊,京城是这般城破,现在连这小城池也是这般城破,咱们、咱们就算还能再跑,最后又能跑向何处?”
“呜呜呜,将军呢,将军怎么还不回来……”
哭声中,站在另一座房屋头,同样一脸紧张地观望着战况的吴襄老婆一家三口,却是五味杂陈,脸又是害怕,心里却又充满了莫名的希冀。
被那个杀神从锦衣玉食的提督府掳来,一路风餐露宿不说,一路担惊受怕不说,这么多日子过去了,那挨千刀的吴三桂却连一点影子和动静都看不见!
他不是连皇DìDū要倚重的朝廷大员重臣吗?
他不是手握关宁铁骑,连鞑子都会害怕三分的一代名将吗?
你倒是赶紧派救兵来呀……
“娘,娘,你说这攻城头来的兵卒,到底是不是兄长找寻过来的救兵?”
吴襄的小儿子吴三镇,乃是他最宠溺的爱妾所生。
只是他从生下来就被这长房祖氏抢到手中,十几年养育下来,已经等同己出。
不过,还未等祖氏开口,站在几步开外的陈圆圆却抢先冷笑了一声:
“他们虽然都是汉人,却是鞑子的汉八旗,你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