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风叹了口气,离开了中军帐,他知道,如今的形势对杜海清的打击太大了,他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时间重新建立信心!
一个时辰后,杜海清传令升帐议事。
南陆所有将领,包括受伤的夏蛮、跳水求生的楚耀兴和刚到的刘成都到了,唯有身为三皇子的陆平风不见踪影。
此刻的杜海清已经恢复了以往那个沉稳淡然,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大帅,只不过,他眼中的锋芒收敛了很多。
夏蛮一看到他就知道,杜海清因为这次打击,已然是脱胎换骨,日后用兵,怕是另有一番天地,要更一层楼。
杜海清坐在首,淡淡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舍弃一路所有城池,退守南河!”
众将闻言皆面露惊色,有不少人都面露不赞同之色,可杜海清立即就拿出了圣旨,道:“这不光是我的意思,更是陛下的意思。”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杜海清继续道:“刘成将军、楚耀兴将军、墨骨将军、肖静将军,本帅命你四人率领五万南陆骑兵断后,以免岳任平率兵追杀。”
“是!”刘成四人接令。
杜海清微微颔首道:“好了,今日准备,明日大军开拔,撤回南河,散帐。”
“是!”众将应是,起身离开了帐篷。
第二日,南陆军拔营起寨,朝南河退去。
第一个接到消息的自然是身在落雁关的安国王岳任平。
彼时,因为岳倾寒在林兴城大败夏蛮,并且连夺当央和瑞山的消息,岳任平正召集手下的将领开会。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下面的几个将领都炸锅了,纷纷叫着请战,要乘胜追击将南陆军一网打尽。
岳任平却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众将见他如此,渐渐地也就安静下来了。
半晌,岳任平道:“李忠、周林、常平,你三人点十万北岳军随本帅前去追击南陆军,其余人留守落雁关。”
“是!”被点到名字的三人自然是欢欣鼓舞,没被点到名字的几人却是面露苦相,活像是吃了苦瓜,却也没什么怨言。
岳任平也不理他们,当即带着十万兵马离开了落雁关,只不过,他追得一点儿也不急,反而是慢悠悠地在南陆军后三十里处跟着,一点儿要打的意思都没有。
身边的李忠十分不解,忍不住问道:“大帅,为何不快速追南陆军厮杀一阵,也好消耗他们的实力。”
周林和常平也都目露不解之色,看向岳任平,等他的解释。
岳任平笑了笑,道:“你们觉得,南陆军此次为何退兵?”
常平道:“自然是因为凰歌郡主已经打到瑞山,杜海清知道南陆军腹背受敌必败无疑,这才退兵。”
“是啊!”岳任平点头,他笑了笑道,“按照时间计算,凰歌三日前就到了瑞山城,照你们的说法,凰歌早该率兵前来,可她却没有前来,你们可知为什么?”
李忠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岳任平提出,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为什么呢?为什么岳倾寒不出兵呢?
岳任平笑了,眼中满是得意和自豪,道:“因为凰歌不想和我里应外合,她只想逼南陆退军。”
“为什么?”李忠三人同时问道,面露诧异。
岳任平笑道:“原因很简单,如今南陆连失淮阳和落雁关两大险关,江山已丢一半,你们说,他们会怎么办?”
李忠三人面面相觑,全都摇头,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岳任平道:“退守南河,并发书给朔国、西部三国,甚至是锻牧族,联合他们攻打我北岳,逼我北岳退兵。”
三人闻言皆是面露恍然大悟之色,连连点头。
岳任平又道:“所以,在这种关头,我们要做的是保存实力,以应对那三方的攻势。对于南陆,我们只要驱赶他们度过南河就可以了。”
岳任平笑道:“你们应该都看过地图吧!南河以南的土地面积不过是南陆国五分之二的土地,只要我们守住南河,不让他们过河,那么,你们说南陆能顶住几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李忠三人闻言都惊呆了,还能这么玩?
岳任平笑道:“到时,越发展越对我们北岳有利,五年后,我北岳能养出来一百五十万大军,他南陆却最多有五十万兵马,你们说,南陆还能存在下去吗?”
三人沉默,那样的话南陆确实不用存在了。
岳任平喟叹一声,道:“所以,我们不用和他们打,只要困,就能将南陆生生困死!这就是凰歌不想和南陆打的原因!因为根本没必要。”
……
瑞山城内。
“郡主。”玉竹大步走入岳倾寒的书房,对岳倾寒躬身一礼,道,“落雁关的消息,杜海清已然撤兵,王爷已然率兵追赶。”
岳倾寒微微一笑,道:“父王追得可急?”
玉竹摇头道:“王爷追得不急,只是在后面跟着,探子说,看样子没有丝毫要攻击的打算。”
岳倾寒嘴角的笑容扩大,道:“那我们也不急,等小瑶到了,我们再出兵追赶父王即可。”
“是!”玉竹点头,转身离开。
两日后,徐瑶和常青率军两万到了瑞山城下。
岳倾寒亲自去迎了她进城,是的,是她,而不是他们,常青的存在直接被岳倾寒无视了。
对此,常青表示,小心眼的副帅惹不起。
表面抱怨,其实心里挺高兴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岳倾寒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试问这天下间有几人能入凰歌郡主的眼?寥寥而已。
岳倾寒和徐瑶在书房内商量一会儿,最终决定,岳倾寒、百里燕、徐瑶、常青、陈松和寒梅、幽兰、玉竹,一共八人,率军三万前去与岳任平汇合。
一夜无话,第二日,岳倾寒等人点齐兵马,离开瑞山城,追向岳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