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南陆军士刚刚因为听到官升三级而兴奋起来,尚未来得及动作,就听有兵士大声喊道:“大帅,后勤处着火了!”
杜海清一惊,连忙转头朝后勤处看去,果然见到那边燃起了熊熊烈火,现在是白天,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看那位置,正是粮草所在的位置。
杜海清的脸色骤变,猛然回头怒视岳任平,手中的银枪也举了起来,喝道:“岳任平!你敢诈我,趁机毁我粮草!”
岳任平哈哈大笑道:“杜海清小儿,声东击西乃是兵法中最基本的,难道你没学过?没错,是我以自身为饵,引你率重兵来围,另外派人去烧了你的粮草!此刻,你南陆军中的粮草怕是已十不存一,这满营上下,全都得等着饿死,哈哈哈!”
“岳任平!”杜海清咬牙切齿,喝道,“南陆的儿郎听令,今日,势必要将北岳大帅岳任平留下,给我杀!”
南路军听闻粮草被烧,不免有些心慌,但杜海清已经下了帅令,他们便也不想其它,重步兵当即向前,弓箭手同时开始放箭。
一时间箭矢如雨般落下,北岳骑兵站得又近,被射伤射死无数,惨叫声、尸体落地声和马嘶声连成一片,骑兵队列顿时有些乱了起来。
岳任平却是丝毫不乱,他拨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冲去,喝道:“北岳的儿郎们,虽本帅突围!”
北岳骑兵顿时就找到了主心骨,齐齐喝道:“是!”
恰在此时,南陆营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喊杀声,那声音之大,隔着数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杜海清脸色一变,正要询问。
就有个军士满脸是汗,飞马来到他的面前,还没下马,就大声道:“报!大帅,北岳十万兵马冲出落雁关,杀入了我军大营。”
杜海清顿觉眼前一黑,完了!
岳任平,先是以身做饵,引他调重兵来围,如今又调出十万大军前来袭营,难道他就不怕他自己陷落于此,就不怕这十万兵士有来无回吗?
他怎么敢!怎么能!
岳任平却是哈哈大笑道:“儿郎们,敌军粮草已烧,我军援军已到,尔等随本帅杀出去!”
“杀!”北岳大军的气势顿时盛了起来,随着岳任平疯狂向外突出,其间被射死者、刺死者、落马后被踏死者无数,却始终无人退缩半步。
南陆军全力拦截,五万对一万有着绝对的优势,所以他们也是气势如虹,将岳任平死死拦住。
两军顿时厮杀起来,岳任平手中一杆长枪上下翻飞,每一枪都能将一名南陆兵士刺死在地,势如猛虎,渐渐撕开了一个口子。
斜处突然冲出一匹战马,马上一员战将手持一柄大刀,二话不说当头一刀便朝岳任平斩来。
岳任平横枪一挡,挡住大刀,双臂一转,长枪转了个圈,枪尖直刺来将的咽喉。
那手持大刀的大将也是个好手,见枪尖刺来,连忙横刀一挡,架开长枪,顺势一刀横着斩向岳任平的腰间。
岳任平回枪挡开。
就这么一个耽误,南陆军中又有三名将领朝岳任平杀了过来,欲要将他围在中间或杀或擒。
北岳骑兵见此全都焦急起来,想要帮忙却抽不开身。
那四名南陆大将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只要拿下了岳任平,他们就可以官升三级,到时,说不定就能封侯封公。
他们的美梦还没做完,就听南陆军的背后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本完好的包围圈顿时被从外面撕破开来,无数的北岳的兵士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杀了进来。
四名南陆将军齐齐变色,岳任平抓住机会,大吼一声一枪横扫,打向那名拦在他面前,手持大刀的南陆将领。
那人立即回神,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堪堪用手中长刀挡住,却因为出手太过仓促,力有不及,被这一枪扫落马下。
岳任平也不理他,手中长枪一挥,带着剩下的数千北岳骑兵朝外杀去。
一时间南陆军士腹背受敌,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后退,拦截岳任平还是拦截北岳援军,慌乱间死伤无数。
岳任平趁着这个机会冲出重围,带着北岳所有兵马冲出了南陆大营,朝落雁关赶去。
杜海清气得咬牙切齿,当即下令去追,结果才到山下,就被无数的滚木和弓箭给射了回来。
岳任平这分明是早有准备!
杜海清被气得差点儿喷出一口血来,好在他理智尚存,没有下令强攻落雁关,反而是收兵回了营。
这一战,让杜海清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他的统军才能固然是顶尖的,但在岳任平这种久经战场的老狐狸面前,无论是计谋还是胆识,他都差得远了。
不说别的,就说以身做饵这件事情,换了他,他是绝对不敢做的,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他若是死在了敌营,南陆军的士气怎么办?南路军由谁来带领?
岳任平也没想到,这一战,他居然帮助杜海清成长了,若是知道了,怕也只会笑着摇摇头了事。
与此同时,岳倾寒也率军离开了淮阳城,以最快的速度朝林兴城赶去,她要在南陆的援军到达之前拿下林兴。
而在岳倾寒离开淮阳城两日后,一只雄鹰落入皇宫,停在了御书房的窗棂之上。
彼时岳任广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声音,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那鹰的面前,从它的脚爪上取下了一个竹筒。
雄鹰长鸣一声,展翅而去。
岳任广笑了笑,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纸卷展开一看,不由面露喜色,笑道:“凰歌啊凰歌!不愧是我北岳的凰歌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