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川把自己的发迹史大概说了一遍,然后用手压了压制止了一片马屁声。
这也是夏道柟给他的建议,想让这些老官油子听他、甚至是怕他,先得让他们知道自己背后是有点靠山的,不然自己年纪太小,还真怕镇不住他们。
果然这些人听了张石川的这番话心中都是一凛:难怪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能署理知府,果然是有些门道的。
张石川喝了口茶又说道:“圣有旨意,要各省清查亏空,我任前抚台杨大人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办好此事,因此才特意将诸位大人请了过来,还望见谅。”
“张大人奉命行事,我等自然倾全力配合大人,大人太客气了。”
“那好,请诸位大人将个州县之亏空报来吧。刘大人,你先来?”
“是……”琼山县令刘源站了起来,拿着条子念到:“琼山县自康熙五十年来至今县衙税库亏空共折银两万二千六百二十两,其中五十二年飓风,毁海口城城墙三段二十余丈、县城城墙、知府衙署、县衙、县学等均有损毁,修缮挪用库银所亏供一万一千六百五十三两……”
接着其他州县也一个个的报来。
张石川拿着钢笔一边听一边在纸写写画画。十三个州府都汇报完了张石川大概也有了个底:整个琼州府的亏空才二十一万多两银子,不多。而且其中大部分是康熙五十二年的台风造成的。
看来这台风还真是个问题啊,城墙都顶不住,更别说百姓的民房和庄稼了。
张石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公文中想必已经说清楚了,所亏空之钱数务必如实报,诸位没有隐瞒吧?”
“下官不敢。”众人说道。
“好,既然如此,二十多万也不算多,本官有法子能填补。”
“张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只管吩咐。”
众人听了都是一喜。这亏空可是外任的官心中永远的痛,有届留下的,有自己在任的时候欠下的,当然还有自己中饱私囊的。
但是如果调任其他地方了,在这里亏空太大的话难免说不清楚,甚至会被革职查办。张石川能帮他们补亏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吩咐谈不,亏空还了大家以后的日子都好过。”张石川呵呵一笑。
“我前些日子也走访了一些州县,知道其中有些田地荒废、甚至还是前朝遗留的无主之地,有些山区却是界限模糊,不知道哪片山林归属于哪个黎垌。我今日便想麻烦诸位大人回自己州县之后安排人手从新清丈土地造册,将无主之地圈画出来,然后卖给我,得了钱用来填补亏空。”
此话一出厅内一片哗然:这张大人也忒有钱了吧?自己买荒地给我们堵亏空?这……似乎除了让手下那些差役皂吏跑跑腿根本不用自己出一文钱啊,这样就把亏空填补了?不用自己掏腰包,不用讹诈辖区民人,也不用摊派到士绅头,完全由这个张大人自己办了?
只有已经卖了一块地的儋州知州祖觐扆老神在在的在那盘算着要把哪块地再圈出来卖给张石川,把剩下的三千多两亏空补。
对于张石川的财力,他可以说是最有体会的,就从这些天洋浦那片荒地突然变成了熙熙攘攘的工地就可见一斑。
可是张石川心里是不爽的,他本来是想斥巨资使劲买买买的,可这么一算下来只有二十多万两的银子,实在是少了点,如果买耕地的话,按照荒地二两银子一亩,才能买一千多顷的地,太少了啊!
但是田亩清丈之后那些无主之地就可以大肆低价购买和开发了
张石川等他们嘀咕了一会儿又说道:“诸位可有比我的主意更好的?或是觉得我这办法有何不妥?”
“大人高义,下官实在佩服!”
“张大人舍己为公,真乃我等之楷模也!”
“行了……那就这么办。”张石川也有点无语,说一句话就各种马屁,心好累。
“还有一事请诸位大人知晓,此番丈量土地务必做到实事求是,不得籍口强占良民土地,不得滋扰地方、不得和黎垌有冲突。”
“下官明白!”
“好,这是第一件事,下面我们说说第二件,关于疍民和其他诸如金门人等丁口。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我在琼山县买了一个庄子,现在已经有两个开始雇佣佃户开垦了。
这次我购置个州县的土地填补亏空,这些地自然不能荒废着,可开垦又需要大量人丁,我打算招募疍民岸耕种,到时候还请各位大人帮忙照拂一二,别让这些疍民受了欺负。
具体事项诸位可以和琼山县的刘大人以及儋州的祖大人商讨商讨,他们两位都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了。
至于疍民乃是贱籍的问题,我已经查过了大清律,对此并无规定,疍民也不是什么罪臣之后,只是这许多年来口头传承下来罢了,我允许他们岸耕作并不违反条律。如果有什么异议诸位也只管放心,都有张某一人承担!
还有第三件事,就是过两天我将进行一场人和机械的比赛,还请诸位大人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来驻留两日,看个热闹再走。”
看热闹?众人听了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位张大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既然张大人发话了,谁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