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看着慕嬷嬷红了眼,转过身去,轻声道:“三姐在京都捅娄子,祖母一直知晓,迟迟不叫三姐回来,想必祖母也是有缘由的,眼下祖母热症昏迷,这事我无法擅自做主。”
慕嬷嬷抬起眼看着南织:“三小姐的性子……四小姐就不担忧三小姐安危。”
南织垂首:“自然是担忧。”
门外丫鬟敲了敲门:“四小姐,厨房热好的饭菜端来了。”
南织起身:“嬷嬷,先吃饭。”
南家没有那么多规矩,长宁公主就时常与慕嬷嬷同桌吃食,南织艰难吞了几口,慕嬷嬷跟前的饭菜似乎没动,就喝了一口汤。
夜深,南织一手托在榻,看着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病了南织也担忧,担忧长宁公主病情加重,身子虚弱。
眼下南淮王府虽是表面平静,哪一日不是过得忧心忡忡。
父母远在京都,长姐远在边陲涉险,三姐是不乱到跟前,是胡闹到京都去了。
她什么都不知……只是日复一日坐在庭院,照顾花草,等她们回来,等南淮王府热闹起来。
南织心乱如麻,又不敢表露让慕嬷嬷看了去。
南织没有丝毫困意,起身换了帕子,扎针,吩咐茯苓抓药熬药。
二人一直守在榻边,屋里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
鸡啼时分,南织再喂了汤药,给长宁公主捂出一身汗。
过了一个多时辰,窗外渐渐亮堂,南织探了探长宁公主额抹,欣喜一笑。
“热症退了。”
慕嬷嬷紧忙走前一步:“退了?”
南织笑得一双眼弯了起来:“是退了,慕嬷嬷,你快让厨房煮着棉绸的粥来。”
“总算是退了热,菩萨真人保佑,菩萨真人保佑……”
长宁公主醒来,看着床头两人憔悴面容,伸手拍了拍南织手背:“辛苦你了,织丫头。”
“是孙女无用,才让祖母吃了这么苦头。”南织哽咽。
“傻孩子,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祖母到了这年纪,身体不爽利,不怪你。”
南织抹了抹泪:“祖母身子骨硬朗康健,能活一百岁。”
长宁公主面露慈爱笑意:“看你憔悴面色,那一双眼下乌青,累坏了,快回去歇歇。”
南织看了长宁公主,随后点了点头:“那孙女等会再来。”
南织刚走,长宁公主看着慕嬷嬷:“你也是,歇着吧。让睬翠来照顾我就行了。”
“婢子不累。”
长宁公主看着慕嬷嬷喜极而泣:“你啊,还说不累,我看你就是累昏头,险些被私心误事。”
长宁公主也不是训斥,慕嬷嬷略略一惊,旋即垂手:“婢子知罪。”
“什么罪不罪的。”
长宁公主微闭双目,慕嬷嬷前,给长宁公主换了一身衣衫,有将粥摊凉。
“等过些日子,去请几个戏班子来,王府安静这么些时日,也该热闹热闹了。”
“梨园的兰凤蝶唱戏了得,公主想看戏,婢子过些日子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