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吹过,唯一有生气的树叶发出的声音也有些让人发怵。
烟迟看了她良久才痴痴笑道“你想拖时间?等无面回来?”
南宫钥脑子里想着要怎么逃出去,等烟迟笑得差不多了说道“对啊,我是要等他,不过我何必要拖什么时间,你又进不来。”
烟迟止了笑,又看了南宫钥好一会儿“你醒了?”
“对啊,不是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你就该发现了吗?”南宫钥笑了起来“我不是打击你,我是真的好久都没有遇到像你这么笨的了。”
烟迟气得不行,怒道“不可能!无面那家伙的术怎么会没用?一定是他给你解开的,他,他是什么时候解开你的术的?”
南宫钥愣了一下,她是闻到了烟迟身上的腐尸味道才醒过来的,或者还有其他原因?因为她不染妖邪还是因为老宗师给她的护身符?
前方院子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南宫钥看到烟迟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转身便跑走了。
是谁在和无面打架?南宫钥心里莫名一紧,会不会是泽弘?南宫钥夺门而出,管他烟迟是不是在外头等着。
她一路跑得踉踉跄跄,好不容易凭着记忆顺着七弯八拐的游廊跑到前院,果然,院子里两个身影打得难分难解。无名似乎想逃走,可对方手中持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圈子,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撞击着无面,钢圈上的光粘在无面身上,如粘连的蛛丝一般扯出缕缕金线。
南宫钥眯着眼睛往前凑脖子,那个人不是泽弘,脸上的狰狞面具,面具后飞舞的白色头发。
居然是他!那个残名!南宫钥如遭五雷轰顶,如果残名追着她来到这里,那泽弘是不是就出事了?她倒退一步,腰间忽起一股寒凉之意,转头看去,正是烟迟。
烟迟原本一双好好的手指甲,此时却长了足足一寸,眼见这是想将她扎个对穿啊。
南宫钥被那阴寒之力吸得连连后退,烟寒裂嘴笑着“真是让我看了个天大的笑话,你居然会为了无面跑出来!你以为烟迟长得同你心上人一样吧,你再仔细瞧一瞧,为了那样一个怪物跑出来,哈哈哈……我这告诉了你个大实话,你乖乖让我吃了就算是答谢我了。”
如利器般的一双手刺入南宫钥腰间,剧痛让南宫钥浑身战栗,黑色鬼气从烟迟身上窜到南宫钥身上,南宫钥脖子上的护身符突然开始发烫,烟迟待要用力,却突然身子一软,那双爪子从南宫钥身体落下。
南宫钥一下跌在地上,腰间鲜血直流,她捂住伤口回头去看烟迟。身后的烟迟瘫在地上,像被抽了骨头,只剩一滩软皮。
南宫钥摸着自己衣襟里的那道符若有所思,顷刻,她将脖子上的护身符解下来一把塞进了烟迟嘴里。
地上那一滩软皮瞬间便像缺了水的鱼,跳个不停,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了南宫钥眼前。
“碰”的一声,残名扑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呛咳,南宫钥被猛然惊了一下,转头看到半空中的无面被那道金光闪闪的圈子牢牢套住,她这才看清无面的脸上全是黑烟,根本就没有五官,只在那黑烟中有一对绿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无名此时痛苦万分,仰天长啸,发出的却不是人类的声音,如闷雷般的叫声带着巨大的震动震得南宫钥耳膜发痛。她捂着耳朵看向倒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残名,从腰间摸出那柄削铁如泥的小刀,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残名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威胁,撑着身子抬头看向南宫钥。即使是隔着一道面具,南宫钥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冷如鬼魅。
“泽……楚国的那位公子,你将他如何了?”南宫钥用刀抵着残名的脖子,手有些发颤,刀在残名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她一只手抓紧了衣摆,另一只手用力握住刀“快说!”
残名嘶哑的笑声响起,那柄小刀对于他来说像是无关痛痒的羽毛“那位公子?那不是你的情人吗?他为了你而死,现在正好,我送你去见他。”
南宫钥手一抖,更多的血从残名脖子上流下来“……不可能……”她仔仔细细看了看残名身上的伤,盔甲几乎全部破开,几处伤都是致命的,这样的伤,难怪有了那样的神器也不能将无面拿下。
但是这一身伤,难道真的是与泽弘殊死拼斗时留下的?
南宫钥死死的盯着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将他杀了?”
“对啊。”残名对上她的眼睛中闪着无尽的歹毒“拿这把刀一抹脖子你还可以去见他。”
南宫钥沉默了,良久,她慢慢移开眼睛,看着头顶微微透着光的绿叶声音无悲无喜“你杀了他,让我去死……我当然会死。”她低下头对上他的眼睛,眼中已无生气,只余杀机“但你得先死。”
她猛地抬起手,手起刀落,冰冷刀尖转眼就要落在残名喉间,一只手挡到跟前,那柄刀狠狠地扎入残名的手臂之中,鲜血喷涌而出。
残名一挥手,将南宫钥推倒在地上,继而说道“别动手,我说实话。我没有杀掉他,我是逃了。”他气喘吁吁的缓了一会,接着说道“有一群黑衣人赶了过来,应该是他的人,我受了伤,一个人根本敌不过。”
他说到黑衣人,南宫钥信了他几分。
刚要松一口气,可那残名安了心不让她好受“可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