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梦与白林氏的关系可以说是从些决裂,若不是顶着母女这层有关系早就形同陌路了。
白梦语请里长作陪回了一趟白家,出乎决料地挑了小福和一个常年窝在灶房里劈柴烧火的老哑巴,一个是她带回白家的,一个是唯一一个白梦语祖母还在世时就一直在用的的老仆。
虽说白林氏再塞不进去新的人,但是想到家里躺着的一个还在养伤的人以及圣女府还留有白家拨过去的几人便只得忍让一步。白梦语知道她怕自己闹起来便保不住那隗邕,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白梦语却实在想不明白
这步之后,白梦语知道白林氏一定会有所不安,必竟她带走的这两人定是让白林氏意想不到的,想不明白就会生出疑虑。
可她必须要走这一步,她不想再活得稀里糊涂,而从前白家的种种,这个哑把老仆必然比后入府的人清楚也更容易信任她。
只是这是个哑巴,可也正因为他是个哑巴的缘故才能在这白家待得这么久吧。白家,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往的旧仆竟只剩下了这一个呢?
几日不过一眨眼的光景,小福那小丫头胆子小得很,白梦语这几日极尽温柔地待她,寻个了机会带着这小丫头出门闲逛
她状似无意地道“上一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告诉我那些话。”
小丫头抬头看她,白梦语本就长得好看,若是带了笑意那脸上的清寒之意便瞬息没有了。她本应是个温柔的美人儿,可命运却将她变作了一座生人勿近的冰山,一个为世人而活的工具。
工具么,自然不能有感情。
可她不是,她这样一笑,那小女孩竟看得痴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一红,垂下目去“大人真像个仙女。”
她自言自语道“对了,大人本来就是个仙女。心肠好,救了小福的命。小福上次太害怕了,夫人让人觉得害怕。”
白梦语轻轻道“那你现在还怕吗?”
小丫头摇摇头“在大人身边就不怕了。”
白梦语抚摸着她的头“那日之外,你可还听过什么?”
小福想了想“夫人很少提起大人,若是提起也是因为要到大人的府上,或者是要去领那份供养费。”
心中嗤笑了一声,心道果然是无情,也放弃了要从小福这里再知晓更多的打算。
“有一次。”
她回头,看着小福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嘴巴又说起来“就是前两日,姆姆回来之后,有一个晚上,夫人像是在房中砸了什么,还骂姆姆越老越糊涂。”
说完看了看白梦语的脸色,像是在看她究竟有没有生气,见白梦语没有一点怪她的意思,胆子大了些,便又接着说起来“姆姆说她年纪大了,常常见鬼。”
小福的眼睛停在街边的一油果子上,舔了舔嘴唇“我听到后好怕。还有,宅子上那个人,夫人对他可好了。”
白梦语买下两个油果子,执意给了钱,递给小福。就见小福眼睛一亮,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抱着就吃。
她抬眼看向前方,果然就见到两个府上的人悄悄隐于一个暗角处,不由得垂下目去,心里是一波又一波的寒潮涌起。
自春桃送走后,到她跟前伺候的人变作了一个叫玉兰的人,也是从白家出来的。福子太小,要么是郡守的人,要么是白家的人,这玉兰在府上从不多言,导致整个宅子不过二十多个仆人,白梦语对她都没什么印象。
夜里她是习惯不要人伺候的,可白日里还是要有个人,便是这玉兰主动要求到她身边。白梦语是无所谓的,不管换成哪一个,她都是被监视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玉兰一样话语不多,做事稳妥细致,每日夜里都会端出不同的汤水到白梦语房中伺候她喝下,体贴不多话,她便也没有过多计较。
时间在殷殷期盼中流逝,白家那个地方回不去了。如果她不是圣女,如是她未曾生在白家,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少女,在如水光阴中遇到一个叫易沛的少年郞,那样的话,该多好。
又是三个月过去,一个夜里,门外响起熟悉的响声。她激动地打开门,看着那眼见着又长高成熟了不少的少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他心痛地笑了笑,跳进屋里一把将她拉近“怎么了?就这么想我?”说完咧嘴一笑,又是当初的模样。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可还好?你离开军中这么久……”
“借了你的名义,我退出了军营。”易沛说“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若你愿意,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