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心脏莫名其妙,变幻莫测。有时她将王枣视为母亲,不断呼唤“妈妈,妈妈的。”的。为此,王枣差不多哭瞎了眼睛,以为张姐心里换上去的心是自己宝儿的心,自己的宝儿已别人杀害,盗窃了他的器官。
这张姐出院后,性情大变,越来越看不上王枣了,将她视为下人一般地呼来喝去。这天她便对王枣喝彩起来了。
“放下,你这祥林嫂,这祭品是你端的么?”她活像鲁四爷。
王枣放下了牛奶。
又有一回,她向王枣招手。
“丫环……过来。哈哈。”
“老爹……”
她竟在王枣身上胡弄八开。
“不行,老爹。”
“你以为这世道变了。”
“老爹,你以为想干什么便可干什么吗?”
“难道不是吗?”
这以后王枣没有哭了,倒睡香了。她相信张姐的那颗心脏不像她宝儿的心脏,她的宝儿还活蹦乱跳地活在人间,给别家带来了欢乐,长大后娶妻生子,替别家传宗接代。
心理医生来给张姐调理,她们有时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她到底安的是一个什么人的心呢?
三十三节伯伯发病,达达怀孕
不儿给伯伯捶背,感激伯伯的故事启发她把那篇《地市蜃楼》写得如此出色,赢得了荣誉。伯伯也高兴,谁知在一阵大笑后口吐鲜血,气喘不止。不儿扶他躺在床上了。
这一下把不儿与女伯吓坏了,不儿顾不得什么了,立即向刘流打了电话过去。刘流答应马上过来。
老人明白他的日子不久了,他发出绝望的感叹来。
“天哪,刘家难道走到头了吗?那‘八字’先生讲话吞吞吐吐,其实我早就明的了。”老人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伯伯,没事,你这病会治好,刘家一定有后代的。”不儿慌慌张张地劝道。
“姑娘,你是好人。”
“伯伯,大家都是好人。”
“姑娘,你姐看不起咱刘子,也许是嫌咱们出身穷,死农民。”
“小说话,养住气。”女伯伯替他按摩着胸口。
有人敲门,刘流匆忙赶到。
“爹,不急,不急,达达怀孕了,你高兴呀,病会好的。”刘流抚摸着爸爸。
“好,我的好儿子,回家去,在这吵着姑娘了。”伯伯高兴地说。
“还是住在这里好……”,不儿劝着。
“不,吵久你了。”女伯也这样说道。
刘流打的车在楼下响喇叭了,大家扶住老人下楼去了。
那车走后,不儿在和楼道的信袋里收到了南方从国外邮来的信。
她急忙回家中,展开那信。
“爱不起的不儿,在这异国他乡,我写信给你,要知道医生有多忙啊,能提笔写信给你实属不易。
我记得那时你在国外,我在国内,我望你回国内,你回来了,我以为咱们互相唤醒了,没想到你带回了一个强盗。我彻底失望了。这次这边热情邀请我来这边行医讲学,于是我放弃了竞争,甘拜下风,逃之夭夭。
这边有孔子学院也需教员,你若愿意,也可过来。
此致。
礼逃兵——难以生存思月念日
不儿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最后的几行字,字迹模糊,全是猜出来的。她的心何尝不明白,南医生就是被她逼出去的。对不住啊,南,曾经的我的南,原谅我吧,我怕你内外受伤,男人不要失去面子,特别是那明显的面子。
她马上写了回信,告诉他达达怀孕了,但刘流的父亲患重病,凶卜未知。还告诉他,她担心简诺,担心夏之。
三十四节胡卢出国追逃犯
省城机场,候机厅里,简诺匆匆赶来,胡卢从她的身后一个美丽的擒获动作将简诺擒获——胡卢用一只手勾住了简诺的颈脖子。
“吓死我了。”简诺表现服输。
“走路要防着点。”胡卢放下了她。
“怎么说走就走。”简诺把嘴嘟得很高。
“跟我读话,我是靠不住的。”
“他是靠不住的。”简诺跟上去读。
男:“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女:“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男:“一切顺势而为。”
女:“随时顺势而为。”
男伸出一个大拇指赞扬。
女:“都是老一套,玩点新鲜的吧。”
男的给了女的一个浅吻。
女的给了男的一个拥抱。
男的看了手表,进了检验口。
女的只有隔着拦杆招手。
三十五节市长掌舵
刘市长办公室,夏秘书在汇报。
夏秘书:作为全市唯一镇的全国重要历史名镇的云街镇,这次省委十分重视,派出检查团去督办文化设施落实情况。
刘市长:“这些人肚子里没货,到下面指手画脚,说是指导,不如说阻饶破坏。”
夏秘书:“有些人说你想做范中淹和欧阳修……”
刘市长:“说对了。”
夏秘书:“他们是反着说的,且是书记那边的人说的。”
刘市长:“不管是什么派的人讲的,话是说对了一半,我有心去学范中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去学醉翁,与民同乐。如今有帮无能无德的文人,打着正能量的旗号,不动脑,不去研究历史哲学,不顾事实,不懂辩证法,一派胡言,花言巧语,糊弄领导,去误导群众……扯远了。”
夏秘书:“作为历史名镇,走日本时,自卫队员用机枪射杀日本人五匹白马,四名日本兵,那时在全国来说算是响当当的战绩,为此日本人将云街烧坏,连续三日三夜,火光映红天空。”
“云街最大亮色还有一个叫做戏院子的剧院,曾演过《牡丹亭》、《四郎探母》、《白蛇传》,文革时上演了《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样榜戏。这次得到修缮,趁这次‘十一’黄金周之际,准备开院。特备几曲好戏,连演三日。”
“在戏曲的选用上,争论不休,有一个叫夏三写的《夏家祠堂》,忠实于事实,生活气息浓厚,试演了两场,群众欢喜。但其中反映村干部一土地二买,有欺骗嫌疑,不予取纳。”
刘市长:“大胆,难道一味去歌功颂德,不暴露矛盾。难道演一枪打死十个鬼子的不真实的神剧来吗?荒唐。《夏家祠堂》可以开演。”
夏秘书将市长的指示记录下来。
市长点燃一支烟,并给了秘书一支,俩人吞云吐雾一番。
市长:“那夏三何等人氏?”
秘书:“说来也奇,他是《地市蜃楼》作者的父亲。”
市长:“把本子要来,本市长先睹为快。”
这俩位再点燃一支烟,喷张。
市长:“兄弟,咱们书也没少读,事也没少干,权力比她们的大得多,怎么就没她们那眼界,写她们不赢。”
秘书:“时辰未到。”
市长使劲地摇头叹息。“虚无”在哪里?市长像似长呼。
三十六节夏甲再找上王枣
夏甲在张姐府边徘徊,终于打动了王枣。王枣出来会面,在一下等茶馆坐谈。
“我同意跟你睡,睡出一个儿子来,然后咱们再井水不犯河水,我跟胖子过日子。”王枣把话讲得爆亮。夏甲大吃一惊。
“为什么,这是为哪桩?”一提胖子,夏甲就恶心似的。
王枣:“这城里人的心不好,太复杂,种不好。”
夏甲:“你终于看清了。”
王枣:“宝儿一时半地找不回的,咱们人也不少了,这一世不能说没缘分,各自留个种,做个预备。”
夏甲:“哪有这种搞法?”
王枣:“我也说不出胖子什么好什么丑的,但这城里,只有他与我合得来,只有他在爱我,我说养崽不养他的种,他也愿意。你夏甲能同意吗?你夏甲爱过我吗?只知道玩玩我罢了。”
夏甲:“咱们农村都是这样的,不把爱挂在嘴上,放在心里的。”
王枣:“狗屁,你们这类男人,只知道爱自己。”
夏甲:“跟我走吧,你自己说的。”
王枣:“我请好假再说,放心,我说话算数,你也要说话算数。”
夏甲:“等怀上儿子了,你会变的。”
王枣:“我绝不变。”
夏甲:“走着瞧吧。”
王枣:“咱俩打赌,试一试,夏流子?”
三十七节达达引产
达达家中,看样子刘流与达达已经争闹有些时候了,父亲在住院,母亲在医院照看,已下达病危通知书。
刘流:“达达,看在天地面前,看在刘家祖宗面前,你千万不要去引产。”
达达:“这是骗子之子,是坏种,不绝不平。”
刘流:“这是天意,是天作之合。”
达达:“骗子,还天作之合。换了我的避孕药,相当于最严重的家暴。”
刘流:“原谅我的良苦用心,我的一棵真诚的心。”
达达:“我还没有准备好,他来的太突然了,不是时候。”
刘流:“他是及时的,他是来救他爷爷逃出苦海,他是让他爷爷欢欢喜喜去地下长眠,我的儿子,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懂事,这样的孝道。爸为你骄傲,为你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