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在哪?”朱尚烈轻轻推开朱尚炳,“我要见她!”
“尚烈,你先冷静点,母妃不在。”
朱尚炳知道最严峻的难题来了,他到现在还没有打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弟弟实情。
“不在?不在是什么意思?不在王府?”朱尚烈的眼睛像刀一样锐利。
“嗯,不在王府。”朱尚炳又一次躲开了朱尚烈的眼睛。
“那母妃在哪,你倒是说呀,你瞒我做什么?”朱尚烈站起身来,也把哥哥拉了起来,“走,到外面说去!”
朱尚炳在弟弟的强行拖拽之下,又站在了片刻之前神游的台阶下。
“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你到底有多少东西瞒着我?我们兄弟俩从小就不分彼此,你为何连母妃还活在这个世上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
朱尚炳吸了一下鼻子,咽了一下口水,仿佛是做出了一个艰难且重要的决定。
“你要是再敢瞒我半点,我们兄弟别做了!”朱尚烈推了一下朱尚炳的胸部,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啊!”朱尚炳后退了两步,微微弯着腰,用一只手捂着胸口。
他感觉晋王的令牌像钝器一样扎进他的身体里。
他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令牌。
“这是什么?”朱尚烈抢上前来,伸手夺走令牌。
“晋王的令牌?怎么会在你这?这和母妃有关吗?”
朱尚烈端详着古铜色的令牌,敏感地洞悉到这块令牌的不同寻常之处。
朱尚炳看见令牌在朱尚烈的手中闪闪发光,绝不像在他手里那样黯淡无光。他知道自己和弟弟差距太大,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解决问题。
他只能把事情藏着,直到被别人发现为止。
“母妃可能被晋王带走了。”朱尚炳沉重的说道。
“被晋王带走了?他为什么要带走母妃?”朱尚烈义愤填膺,发现了真正的敌人。
“我不知道。本来燕王的随从让我找一个女人的尸体代替母妃,他还教我安排各种事宜以蒙混过关。”
朱尚炳要把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弟弟,透过他的眼睛可以发现更多真相,寻找到更多解决方法。
“燕王的随从?他为什么要教你这些?”朱尚烈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他说要我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安置母妃……”朱尚炳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弟弟。
“他这么说?他要安置母妃,晋王却带走了母妃,看来他和晋王没什么关系。你继续说晋王吧。”朱尚烈条理清晰。
“我找好安置母妃的地方以后,到母妃的房间里找她。可是母妃人不见了,我发现了晋王的令牌。”
“然后呢?”
“然后我就立即去找晋王,他已经离开了王府,母妃也不知所踪。”
“那就是说有可能是晋王,也有可能不是他带走母妃,你没有亲眼所见。”朱尚烈推断,朱尚炳点了点头。
朱尚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睛,像是在搜索着答案。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晋王带走了母妃,二是晋王没有带走母妃。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的令牌落在了母妃的房间里。”
朱尚炳点了点头,他只有点头的份,他迟钝的脑袋整理不出一环扣一环的推导。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们只要派人到晋王府去打探一下就知道了。”朱尚烈道。
朱尚炳的心里轻松了一点,什么问题在弟弟的手上都能像庖丁解牛一样一层一层被扒开。
“我们先来看看较大的这种可能性,晋王带走了母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尚烈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虽然看起来他是在对哥哥说话,其实他在自言自语。
“要么因为爱,要么因为恨。”朱尚烈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两道,一道代表爱,一道代表恨。
“因为爱?因为恨?”由于震惊,朱尚炳难得开了口。
“晋王爱母妃?”朱尚烈的脚在爱的那一道线上点了几下,他摇了摇头,不想承认这种事实。
“晋王恨父王!”朱尚烈一脚踏在恨的那一条线上,没有再抬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在宗庙里穿梭,找到了父王的牌位,轻蔑的冷笑起来。
他抛开了母妃的失踪,抛开了他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抛开了一切。
只是有人恨他的父王,已足以让他心里畅快。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收回了思绪。他知道明辨是非,轻重缓急。
现在他们要找出母妃的下落,他们的敌人是晋王。
秦王府的敌人是晋王,那么就意味着他要暂时放下他和父王的恩怨。
“晋王为什么恨父王?”朱尚炳喃喃道,被动地卷入了弟弟的推理中,如坠云里雾里,晕头转向,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