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大门口停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朱轮华毂,极尽奢华。
车夫在听到主人的命令后扬起马鞭,马匹前行两丈后右拐,来到一条小路上。
突然,一个咋眼的黄衣女子纵身一跃,挡在了马路中央。
马匹受到惊吓,前蹄高抬,马车也随之倾斜。
“哐当”一声巨响,马车的主人穿过珠帘,落下马车,像轱辘一样滚到车尾。
此人是胡惟庸的宝贝公子。
“哎哟!”胡公子惨叫震天,扭作一团,脱臼的手肘松松垮垮连着一层肥油亮皮。
“王八蛋!你怎么驾车的?快过来扶我!看老子不把你给宰了!”
胡公子穷凶极恶,抱着手肘哭爹骂娘。
同样也滚落到地上的车夫听见胡公子的叫嚷,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一个身影从车尾的胡公子身旁快速闪过。
等到车夫来到胡公子面前时,胡公子头骨碎裂,脑浆外流,满地鲜血。
“公子!”车夫惊慌失措,扑上前去,趴在胡公子身边,徒劳的轻轻推动他的身体。
胡公子已气绝身亡,拦路的女子和神秘的身影不知去向。
此处离丞相府只有几丈远,半盏茶不到的功夫,胡惟庸已经带着两个护卫赶到了现场。
他端下身来,瘦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坚忍的视线慢慢从地上的鲜血移到儿子的腿上。
胡公子的腿呈自然弯曲,不像是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倒像在熟睡当中。
胡惟庸带着渺茫的期望朝儿子的脸看去,上面两只他曾百般爱怜的眼睛灰暗无光,瞪得老大,失去血色的嘴像是经历了酷刑的折磨,耳后粘稠的脑浆被染上最夺目的鲜血。
胡惟庸的眼皮只眨动了一下,他的心也只跳动了一下。
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头上,肩膀,双腿,他尝试站立起来,想着一生与命运抗争的艰辛和成果鼓励自己,但都是徒劳。
他抬起头,车夫因为惊恐而变形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下子获得了无形的力量,不但站了起来,还抬起脚,往车夫身上踹。
也不知道踹了多少脚,过了多久,用了多少力气,他终于又清晰的听到了身边的声音,
车夫的呻吟,围观者的交头接耳和秃鹫的唳鸣。
胡惟庸俯身抽出儿子身上的佩剑,朝车夫身上猛戳了几剑。
只有这样事情才能结束。
“谁?”他歇斯底里地喊叫,“是谁撞了我家的车?”
“一个女人朝那边跑了。”人群中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平民积极提供情报。
“你们俩去把那个女人给我追回来!”胡惟庸把剑插在地上,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用剑。
“是!”两个护卫答应一声,施展轻功飞身追去。
胡惟庸的护卫来自占城国,是战败的俱卢族武将阿奴文陀的后裔。
明朝初期,占城国常常受到安南国的侵扰,他们多次遣使向明朝求救。朱元璋颁下诏谕,令安南与占城停战。安南不敢违命,占城自此得享安宁。
占城将明朝看作恩主,每年均向明朝进贡贵重物品。
近年来,胡惟庸谋逆之心渐重,私自将占城进贡的两名高手护卫留在了身边,盘算着说不定来日他们能为他取下朱元璋的首级。
这两个护卫刚到丞相府时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光凭徒手对敌。
他们的武功与中国功夫全然不同,没有固定出拳的套路,总是在临阵对敌时自由变化。
这使得他们在与中国人刚开始交手时往往占了上风,对手还没有看明白他们的拳法或脚法就已经为他们所伤或者丧命。
而且,他们的身体柔软如棉,弯曲度惊人,缩放自如,让人匪夷所思。
这两个护卫跟随胡惟庸后一直没有遇到过任何敌手。
尽管如此,胡惟庸见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兵刃,硬是带他们到兵器库挑选兵器,并把他收藏的剑谱、刀谱和枪谱交与他们学习。
最终他们百里挑一看上了一种少有人用的兵器——飞挝。
飞挝不象刀刃、剑刃一样绚丽夺目、光芒四射,也没有长枪的威猛刚劲、霸气外露,它看似小巧轻便,那鹰爪般尖锐的钩子却能带来巨大的杀伤力。
飞挝的钩子有五个可活动,当它被掷向敌人时,五个钩子便会深深地嵌入敌人的,并且会随着连接它的绳子的晃动而在里钻动。
这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若要挣脱飞挝,往往要卸掉一大块皮肉,甚至是骨头。
从选择飞挝作为兵器可以见得这两个护卫蛇蝎为心,凶残毒辣。
当他们选择剑谱时,无奇不有就选中了三国时期蜀汉名将马超的出手法。
因飞挝这个兵器少有人用,而马超就曾使用过它。然而马超所创的出手法并非使用飞挝,而是一种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