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点头,手一挥,一掌拍在了他的额头。
金三眼中的光芒顿时涣散,仰天就倒,躺在了血泊之中。
潘龙并没有离开,守着他的尸体等了许久,直到他的生机完全涣散,连尸体都已经冷了,但点点头,转身离去。
至于金三身上的东西,他连检查都没检查一下,更不要说搜刮。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白色的人影才从江水之中冒出来,落到了金三的尸体旁边。
这人青丝如瀑、神态娇弱,正是刚刚伪装跳江自杀的白映玄。
“真是想不到,心悦魔宗这一代的‘金老板’竟然初出茅庐就送了性命。”她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心悦魔宗那边得到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潘龙杀了人,却没动金三的尸体,既是彰显光明磊落,强调他不是谋财害命;也是在向心悦魔宗示威……他为什么要向心悦魔宗示威?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过节吗?”
“无论如何,先把金三的尸体收殓好,送回心悦魔宗再说吧。”
一日之后,扬州一个小镇外面的庄园的地下室里面,一个眉毛极为粗重的中年人看着被封在冰块的里面的金三尸体,眉头紧锁。
“金三才出道,怎么就死了?”他问,“送这具尸体来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旁边仆人报告:“那人说,金三在广陵城春风楼大开杀戒,杀了春风楼的四大供奉。又折辱广陵书院的书生,言辞颇为不敬,还辱及儒门先贤。然后,新晋的真人潘龙半夜拜访,将他杀死在通天江边。”
中年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那春风楼不值一提,别说杀了他们四个供奉,就算把他们上上下下都杀光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谁给他的胆子,去招惹广陵书院的人?更不要说居然在外面当众侮辱儒门……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这种话能公开说的吗?”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那潘龙不知道是认识兰陵老神仙,还是认识妖神义乌……反正他肯定受过这两人之一的恩惠,没准都受过。所以他才会出手杀人。”
仆人问:“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人摇头:“什么都不做。我已经不是金二,而是鍂二。金三被杀,要么是金四去报仇,要么是鍂三去处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笑一声,说:“我们心悦宗,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有钱可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没钱可赚,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做。除非是宗主或者鑫二给我下命令,否则我才不管呢!”
“那金三爷的尸体……”
“送回宗门就是。”这位曾经的金二老爷,现在的鍂二老爷满不在乎地说,“记得叮嘱传信人,不要自作主张去找潘龙的麻烦。这件事,轮不到他们来决定。”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心悦宗本宗。
心悦魔宗当代的“大掌柜”之首,鑫一大老板阴沉着脸,听完了消息,然后问:“潘龙现在在哪里?”
“还在扬州广陵城,据说他向‘三思而行’武家提亲,要娶有绿林第一美女之称的武翠姑为妻,如今正在等待良辰吉日,好行纳吉问名之礼。”
连头发眉毛都是金色的鑫一冷笑:“他倒是快活,胆子也倒是真大。杀了我心悦宗的小老板,还敢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真当我心悦宗好欺负的不成!”
“大掌柜,您的意思是?”
鑫一瞪起了眼睛:“还能是什么意思?我们心悦宗的确特么是好欺负的啊!”
他眼中既有怒气,也有无奈:“广陵城是兰陵况的地盘,别说是我,就算是宗主去了,也要敬他三分。金三折辱兰陵况的门人,被人打死在江边,我有什么办法?”
他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敢有什么办法?”
“那兰陵老仙,当然如此厉害?”
“你年纪小,不知道。”鑫一叹了口气,说,“兰陵况本是儒门出身,后来因为理念冲突,反出儒门,自成一家。当年他跟儒门先贤为此打了好几回,打得天雷勾动地火,极为激烈,却谁也奈何不得谁。”
“再后来,太祖爷横空出世。他认为太祖便是自己理想中的圣君,出山帮助太祖。南征北战,死在他手下的长生之辈,两只手都数不清。”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别说是我们这些小喽啰,就算当年咱们宗主,在他面前也要低下头来,尊称一声‘大国师’。宗主尚且如此,我们算得了什么?”
几个跟着他的门人这才知道缘由,不由得纷纷叹气。
“这么说来,金三是白死了!”
“是啊,真是可惜!”
“连一文钱的烧埋银子都赚不到,简直血亏啊!”
听了这话,鑫一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有了!虽然我们不能因为金三的死而发难,但如果只是通过商业的手段,给潘龙乃至于给武家添点麻烦,把金三的烧埋钱弄回来,想必也不是不行!”
“大掌柜,该怎么办?”众人纷纷看向他。
鑫一眼珠一转,笑道:“就让那几个小家伙去办理吧,告诉他们,谁能够把这件事办妥了,就可以接下金三的名号,连带相关的生意,也可以一并承接。”
众人顿时一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大掌柜,我们能不能也去试一试?”
鑫一笑着点头。
众人顿时急匆匆离开,作鸟兽散。
鑫一看着他们远去,露出了一丝冷笑。
“兰陵大国师,都一千年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大国师么?”他低声说,“如今乃是大争之世,各路人马纷纷出山。你这法家宗主如果还留在广陵城,当心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变成死在沙滩上的那个前浪啊!”
“兰陵大国师,都一千年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大国师么?”他低声说,“如今乃是大争之世,各路人马纷纷出山。你这法家宗主如果还留在广陵城,当心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变成死在沙滩上的那个前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