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见朱翊镠回答时一副认真的模样,胡逸仙感慨地说道:
“原来潞王爷离京后的第一站是江陵城,以及潞王爷将朱氏集团设在张大学士府里都是早有预谋,果然有深意!老夫甚至还怀疑……”
胡逸仙稍顿了顿,抬头凝望着朱翊镠,在观察他的眼色与神情。
“还怀疑什么?”朱翊镠问。
“怀疑当初跟随潞王爷前来江陵城的那名侍女其实并没有眼瞎,那只是潞王爷滞留张大学士府、并挽留太医院左院判胡诚的一个借口。”
让朱翊镠不由得又是一激灵,想着幸好将胡逸仙请到身边来,不然这种人着实有点儿恐怖。
朱翊镠微微一滞后回道:“你猜对了一半。”
“不知是哪一半?”
“我想挽留胡诚是事实,毕竟张先生当初的切割手术是他主刀,他也一直见证着张先生的身体状况。所以为安全考虑,我当然希望他留在张先生身边。但赵灵素当日被白莲教匪徒抓去,卖到妓院去了,由于性子刚烈哭瞎了眼睛,这可是实情。”
“哦,是吗?”胡逸仙依然怀疑,还喃喃地道,“可老夫怎么觉得她的眼睛早就康复了呢?”
“不要瞎说。”朱翊镠当然不信,“不过素素很快就能看见光明了。”
胡逸仙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跳转道:“张居正如今身在何处?”
“怎么?你想见他一面?”
“比较好奇而已。”胡逸仙道。
“好奇什么?”
“相信得知这个消息的人都好奇。”
“你好奇只是为了确认张先生真的还活着?”
“不,老夫更好奇张居正难道真的要造反吗?”
“是你你会怎么做?”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张居正执政时如此霸道,被外界称为摄政王,以他的聪明才智,难道对你皇帝哥哥真的没有一点提防?或者这样说,他就没想到你皇帝哥哥找他秋后算账?”
“当然想到了,但他不在乎。准确地说,是他一门心思扑在改革,根本不计后果。用张先生的话说,虽万箭攒心而不足畏也。”
“问题来了,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反呢?”胡逸仙不解。
“你以为张先生是为他自己吗?他是为了改革为了国家的前途。”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了什么都好说;可一旦失败,怕就不会是潞王爷想的那样简单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啊!”胡逸仙感慨地道。
“那依你看,成败如何?”
“老夫只看得出来潞王爷一副好命,至于成败不得而知。”
朱翊镠付之一笑,“只有成功了才算好命,倘若失败了,恐怕连流浪狗都不如,既然你看得出来我有一副好命,那为何不知成败?”
胡逸仙恍然顿悟般点了点头,“也对哈,潞王爷命这么好? 肯定成功了,不会失败,嗯? 不会失败的,否则当你的参谋? 岂不等于飞蛾扑火?那我傻不傻呀?一定会成功。”
朱翊镠诡谲一笑,道:“你终于想明白了哈?”
“哎呀!”朱翊镠一声惊讶:“一不小心着了潞王爷的道儿? 当了? 潞王爷这是在绑架我。”
朱翊镠也不客气,悠悠然地道:“你就不觉得那是看得起你?”
“好吧!从今天起? 老夫的命就交到潞王爷的手。”胡逸仙稍微带有几分无奈与不情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