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万历皇帝心里不由得暗自感慨一声。在王恭妃上确实大有文章可做啊!
“张鲸。”万历皇帝有点小激动。
“万岁爷。”
“这件事儿你想得十分周到!”万历皇帝口风微微一转,“只是,到时候万一王恭妃诞下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呢?那娘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
张鲸忙颠颠地道:“万岁爷难道没有听说吗?太后娘娘乃观世音在世,她早就料定王恭妃肚子里是个男孩儿,所以请万岁爷放心。”
“是吗?”
“万岁爷,太后娘娘的话一定很准的,不然也不会将永年伯晋封一事推到皇子诞生之后。万岁爷您想想,永年伯是您的岳丈,之前已经晋封武清伯为武清侯,有先例了,那永年伯理应也要晋封的,但李太后却要推到皇子诞生以后,恭妃娘娘肚子里若是公主,那对永年伯岂不是不公平?外界都在盛传,其实太后娘娘早已算定恭妃娘娘肚子里将是皇子,所以才对永年伯做出那样的承诺。”
“哦,原来是这样啊!”万历皇帝恍然顿悟般,喃喃地道,“朕还以为娘只顾着给她李家好处,却忘记或不想给王皇后家好处呢。”
“万岁爷,断不会的,太后娘娘晋封她父亲,不可能不晋封王皇后的父亲,否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闲话吗?太后娘娘代替万岁爷秉持国政十年,这点她肯定考虑到了。”
“嗯,言之有理。”万历皇帝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张鲸接着又道:“退一万步说,恭妃娘娘即将临产,无论肚子里是男是女,都是万岁爷的骨,而且这是万岁爷的第一个孩子,关心恭妃娘娘总归没有错嘛。”
“除了这件事,最近还有什么大事朕可以作为?”
张鲸道:“万岁爷,恭妃娘娘的事需要细心与责任,第二件大事就需要万岁爷的魄力了。”
“何事?”
张鲸谨小慎微地道:“纠正张先生一个不恰当的政策,与张先生唱一回反调。”
“什么政策?唱什么反调?”
“因为张先生不喜清流、玄学,同时为了减轻国家的负担,所以在四年前决定查全国私立书院,当时引起巨大的凡响与抵制,但张先生仍然通过强压手段,关闭了全国将近一半的公立书院,而私立书院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迫关闭。可据奴婢所知,别说是天下读书人,就是包括朝中当官儿的,也都认为张先生此举过于激烈,有胡子眉毛一把抓之嫌。张先生几乎将天下读书人都得罪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万历皇帝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万岁爷您先别急嘛,因为这件事儿太大,牵一发而动全,所以必须谨慎。奴婢是想让万岁爷逐步恢复全国各级书院……”
万历皇帝打断说:“那不是让朕反对张先生的改革政策吗?”
“万岁爷,奴婢窃以为,好的合理的政策需要保留推进,可不好的不合理的政策为什么要坚持呢?张先生明显得罪了天下读书人嘛。坊间有传闻:在大明不能得罪的人有三:一宦官,因为宦官没有心;二女人,因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心眼儿小;三读书人,因为读书人什么都不怕。万岁爷,奴婢认为还是有一定道理,张先生得罪了天下读书人,如果万岁爷将天下读书人的心都拉到您这边,那万岁爷会被天下读书人所钟,何乐而不为?可这件事就是需要魄力,毕竟是推翻张先生的政策措施。万岁爷觉得这件事儿能做吗?”
万历皇帝想了想,说道:“做当然是能做,可这件事儿事关重大,朕岂能一个人做主?肯定还是要与娘亲、内阁商量的。”
张鲸回道:“万岁爷,奴婢认为与太后娘娘、内阁阁臣商量不是问题,问题是万岁爷在商量的过程中能否说服他们,这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