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朔朔而落,她依旧如以往一般。
他看着她的眉眼,唇角的笑意浅浅,她今日较之往常也开心许多。
倾颜伸手接了桃花,露出如雪的皓腕,扫了眼青年疲惫的脸,“你这几日过得可不好,怎么不问我为何将他掳走?”弯过头笑得狡黠。
“不怪你,是她不该找道士来伤你。”刘金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她不知从何得知了你我的事,总担心你会将我勾,咳咳,带走。”青年抬手掩唇,轻咳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清润,朗朗如清风,唇角含笑地看着倾颜,温柔而包容。
“殊不知,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并不在意我。不然,你只消一个眼神,我便会随你而去。”刘金科笑得愈发温柔,眼里满是深情。
“啧啧,怎么一年不见,你的嘴巴更加甜了。”倾颜却是不曾去看那张儒雅的脸,低头嗅了嗅指间夹着的桃花,不咸不淡地开口,有些警告,“我将她的孩子抱来只是给她一个告诫,否则她当我这洞府是好闯的,三天两头的随随便便找人来扰我的清修。”
刘金科见倾颜不曾看来,眼里飞快的划过一抹暗淡,“那也不必绑了她,还找些妖怪来吓她,明明你这里的妖化形没有丑的,难为你想出这么多恶相来折腾她。”端过身前的杯子,无奈地苦笑。
“是吗,扑哧,她的表现可是好笑极了。”倾颜转过脸来看青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嫣然一笑“她一定恨死我了,既怕我狐媚勾走她的夫君,又怕我恶毒毁了她的脸蛋,杀了她的孩子。”
“她这般受惊的模样让我想来便好笑不已。”
“可不是。”青年摇头失笑,眼睛却始终看着倾颜,满是柔情。
良久,他开口,“我见着他了。”
“哦?”倾颜含笑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刘金科垂眸,轻笑出声。
“当真是惊才绝艳的男子,枉我以为你念了四十年的人如今必然是个苍老的老头了,倒是我糊涂了。”他的食指轻轻摩擦杯口。
“那是当然,我念着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倾颜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自豪,笑得狡黠可爱,让青年看了既是欢喜又是黯然。欢喜她的娇俏可爱,黯然于那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柔情。
“他,不会还俗。”青年低头为自己倒酒。
“不会。”倾颜看着灼灼其华的桃花树,带着笑音,“我从未奢求过。”
“她都没能让他放弃,我又怎么可能。”倾颜的笑容如昙花一现,眉头轻皱,原本艳光四射面容一瞬间仿佛也暗淡了不少。
刘金科随她的目光去看桃花树。
这般执着吗。
“红狐,”青年叹了口气,“你飞升在即,这情劫,你。”
“情劫顶多是让飞升多了几分难度。”倾颜打断,笑得毫不在意,“你出了森林便有小妖将你的儿子交给你。”
这是不想多说了。
刘金科也不介意倾颜明显赶人的话,放下杯子,坦然的起身背过身去,低头微偏着头看她的侧脸“你可曾后悔?”
后悔爱上那个人?
“不曾,你呢,又可曾后悔过?”
后悔陪我演这荒唐的一出戏。
“不曾。反之,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刘金科抬步离开,声音含笑,舒朗如清风。
若不是这场荒唐,我又怎能再次见到你。
“遇见他也是我一生的幸运。”倾颜笑了笑,声音里满是认真。
“金科,谢谢。”
谢谢你陪我胡闹一场。
闻言青年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复又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森林外走去。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愈发模糊。
“呵。”倾颜低笑,饮尽壶中的酒,“这酒愈发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