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到底弄清了原身的名字——柳涟漪。
小姑娘前五年都住在南溪外祖家中,从十一岁到现在是整整五载都未曾归过江源柳家。
这样也好,江源没有人认识长大后的柳家大姑娘,倒是方便了她。
至于南溪那边,她倒是不大担心的,南溪距这江源当真是一南一北,一东一西,光路上就得走上一月有余。便是那些人真寻去了南溪,又能如何?
一是这时候凭画像认人全靠标志特点外加瞎猜,她这种容貌清秀五官大众的模样,一幅画像出来怕是随便就能找出十好几个人来!
而且她如今又用了玉膏,身形皮肤都有了很大变化,再不是久居西南那黑珍珠的模样了,更何况原身的五官还被玉膏给美颜过了,就是从原身外租家直接绑来人叫亲眼认,怕是都未必敢认的。
二是原身是真的被一剑穿胸而死,那些人离开前该是验过的,便是真瞧见个容貌差不多的,也多半不会多想,更别提还大老远去南溪求证了。
接下来,杜若也就再没找出多少东西了,这女儿家出行,多是衣裳首饰鞋袜银钱之类的,再就是两箱子书,还有一架瞧着似乎不错的古琴。
眼瞅着天就要亮了,杜若也不敢多留,生怕一会儿撞见什么人,再多生事端,就悄摸地出了破庙。
接着就一路向东,仅赶了半日的路,便到了一个城镇,城门上雕着棱角锋利的两个字——列元。
杜若随着人流进了城,城门管制的很松,根本不用什么过所路引之类的东西,也不用交税,守门的头戴阔沿草帽不理不问,连往城门口瞅上一眼都不愿,只歪坐在不远处的茶棚里,一脚还踩在长条木凳上,胳膊正拄着曲起来的膝盖,嘴上叼了根木棒,正眯着眼一晃一晃的。
杜若摸了摸鼻子,把袖子里已然露头的装了银花生的荷包又往回收了收。
她一进城就先闪身进了一家成衣店铺子,换了一身素青色的棉料衣裙,就从后门离开,正巧这时候小道无人,她便用刚买的包袱皮随手包了两件衣裳、一荷包碎银子,想了想,又拎出一吊从庙里箱中搜刮出来的大钱,一并都放进包袱里,才顺着小道往外走。
才到街上,杜若就被半空中飞上飞下的几个人吓得一怔。
旁边买菜的阿伯以为杜若是吓着了,还极好心肠的安慰她:“姑娘,不碍的!他们这些江湖人啊!虽说平日里都打打杀杀的,却是轻易不连累咱们普通百姓的!
就是不小心被砸了摊子铺子,伤及了旁人大多时候也都会有人寻回来赔银钱的,少则一两日,多则半月,听说也有等上一两个月的时候,不过这样的少!且这赔偿银子一贯都是只给多不给少的!
前儿李二狗家的馄饨摊子不是就被砸了吗?昨天就有人来赔,听说人家可是给了二两银子!
那可是整整二两银子呢!
别说就他那儿几张破木头桌子、五六个粗陶碗了!便是那生意都没耽误多一会子!就平白叫他得了这许多好处,这二两银子得卖多少碗馄饨才攒的齐啊!都够全家一年的嚼用了呢!
但若是那人不赔,咱也不怕的,咱们只打听清楚那人是谁,去找义吴山庄的铺子主持公道也就是了,义吴山庄的老庄主最是公道侠义不过了!
姑娘,老朽跟你说啊,五年前年老朽那小孙儿被一个江湖人撞飞出去伤了胳膊,倒是没多大的事儿,也就伤了些皮肉,筋骨都没大妨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