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按着傅年的意思,岂不是,事情他一个人全权包揽,最后把功劳都归给齐平吗?
齐平第一反应便是,还有这等好事?
这不是,躺着也有人帮忙了吗?
不过齐平也不是傻子,可不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双眼珠子来回转了两圈,又对上傅年带了些调笑的眼神,“傅二爷,可知道您这番话?”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齐平是不想要傅年牵扯到其中来,毕靖安侯府和镇南大将军府的关系可算不上融洽,还有长安公主和汇安郡主这两尊大佛看着,这哪边吃了亏,到最后他齐平都逃不开一顿折磨。
但是,如果傅年要是愿意私下帮忙,那可就不一样了啊。
这些事情有人帮忙做了,得罪人的事情他齐平也不用承担了,要是能查出来,那便是最好的了,查不出来,也不会完全怪到自己头上来。
这买卖可划算的很了。
况且,就算要查,那也轮不到他去做得罪人的那边了。
傅年这个提议,齐平不可谓不心动的。
只是心底想着归想着,你要叫齐平一瞬间答应,他这心里头也没那个底气的。
这事儿不论怎么说,都有些棘手的。
要考虑的方面很多,牵扯到的方面也很多,其中各种人啊事啊之类的,牵扯在一起,很难叫人一瞬间做出一个决断来的。
更何况,傅年说不定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呢?齐平可害怕这件事到最后又变成了自己来背黑锅了。
毕竟傅年是能说走就走的,而且把事情瞒住的话,对于齐平来说是有好也有坏处的。这要是查出来了,功劳他自己大包大揽,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你要是查不出来,这事情这么耽搁着,或者换个说法,若是里头真的有镇南大将军府的人动手参与了,那傅年难道还真的能大义灭亲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了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位虽然是个看不透的性子,但是在这种大事情面前,肯定也是站在自己家那边的。总不能跟着他们这些外人一起看镇南大将军府的热闹吧?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齐平还有些犹豫。
这要是答应了的话,这人要是背后搞点小动作,最后甩手不了了之了,那最终还不是自己得来处理这件事?而且那时候肯定是更加难以处理的。
齐平当然要好好考虑,再多问两句,好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事情给说了吧?
他是没那么傻的。
这么多年的地方官做下来,虽然没有什么大谋划,但是这点小心思,还是得存着些的,否则早就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所以对于傅年提出来的话,他先是有些怀疑的。
傅年也猜到了这人不可能轻易同意。毕竟就凭着齐平这样小心谨慎的性子,旁人说一句话,他都能往深处想想是不是有第二个意思。这要是自己说了提议,他一下就答应了,那真才是叫傅年要考虑考虑的。
齐平如今这样,算是正常反应。
傅年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当下便笑了,“齐大人不就是担心我在其中做手脚吗?”
齐平颔首,这次倒是没有假意否认了,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傅二爷聪明。倒不是下官眼底容不下人,只是,镇南大将军府上和靖安侯府,本身也是牵扯不清的。这件事又涉及到江小侯爷,背后动手之人,肯定是冲着靖安侯府去的……”
多余的话,再说了就显得没那么好了。话是要点到为止的。
齐平说到这里也就停了下来,视线一直看着傅年,想从这人脸上探出一点消息来。
可是傅年却没有给齐平一点机会,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似乎在诉说着他现在心情还不错的样子。“齐大人这就多虑了。南疆最近也不太平,各氏族首领都有些蠢蠢欲动。父亲近日也是忙得很,不会在这时候叫自己腹背受敌的。”
镇南大将军府镇的就是南疆。
如今南疆也是蠢蠢欲动的,想要在大周这混乱的时期类分一杯羹,若不是有镇南大将军坐镇边关,只怕南疆的战事和流民也不会比北地差到哪里去了。
镇南大将军既然镇压南疆动乱,那么久肯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对江忱动手。毕竟江忱背后,是靖安侯府和楚王府。
谁都不想腹背受敌。
傅年肯把自家现状说出来,也叫齐平放心了些,不过这显然还是不够的。“二爷的意思我也明白,不过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做的。这次来金陵的人里,上到皇子,下到商户,人数众多,身边带的人也多。这贸然前去查探,只怕会引发不满。”
如今可不是什么太平时候,不满的情绪一旦激增,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像早先时候那样,直接在街头发生命案。
金陵算是这风雨飘摇的国家里头唯一安定的城了。要是金陵也乱了,那距离整个大周崩溃,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了。
齐平叹了口气,“若是可以的话,谁都想好好活着的。这世道,始终是要乱了。”
除了金陵,其余的地方,要么割据势力强大,要么,外族入侵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