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来说,难民危机也推动了普俄战争的进程。在补充编制后,毛奇就匆忙发起了反击战。
没有办法,现在不打,后面他们就更没能力打了。原本指望难民能够迟滞俄国人的行动,没有想到这个麻烦一路跟了回来。
俄国人没有立即发起进攻,除了要休整部队外,更多的还是受制于后勤。伊万诺夫是稳健派指挥官,后勤物资不到位坚决不提前决战。
不管柏林政府怎么动员,人口已经决定了上限。丢了大部分国土后,普鲁士王国就剩下一千多万人口,抗得动枪的都上了战场。
这方面没法和俄国人比,拖得时间越长,对俄国人越有利。
当然,这只是军事上。经济上沙皇政府也顶不住了,如果不是伊万诺夫一力坚持,俄军早就发起了进攻。
这些内幕,自然不是毛奇能够知道的。就算是知道,实际上也没用,他们还是必须要打。
政府没钱,不等于真的搞不到钱。到了危机关头,拆东墙补西墙也是可以应急的。
俄罗斯帝国的底子厚实,只要舍得付出代价,几个月的战争经费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毛奇的努力没有白废,普军先后击败了威胁柏林的俄第十军、驱赶难民而来的俄第三军、第六军,重创了驻扎在波兹南一带的俄第八军、第九军。
如果不看整体战场,谁都不敢相信战绩如此彪悍的普军,居然是在垂死挣扎。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毛奇就给俄国人制造了超过五十万的人员伤亡。作为胜利的代价,普军也付出了近三十万的人员伤亡。
在士兵战斗力差距有限的情况下,作为进攻的一方,能够打出3:5的交换比,战术上可以说无可挑剔。
然而战术上的胜利,仍然无法弥补战略上的失利。
俄国人没有被动挨打,伊万诺夫将战场放在了俄军优势更加明显的东普鲁士地区。至于和毛奇交手的俄军,唯一任务就是拖住普军主力。
10年3月18日,在付出近三十万人伤亡过后,东普鲁士会战以俄军的胜利而结束。
这只是一个开始,丢了苦心经营的东普鲁士地区,西普鲁士地区也没能挡住俄国人的兵锋,战火继续向普鲁士王国腹地燃烧。
……
维也纳宫,放下手中的战报,看着普鲁士王国的地图,弗朗茨知道普俄战争该结束了。
普鲁士王国已经被削弱的差不多了,莱茵兰地区卖给了德意志联邦,西里西亚地区卖给了奥地利,普属萨克森地区也卖掉了。
现在波兹南地区落入了俄国人手中,东普鲁士地区丢了,西普鲁士丢了大半,波美拉尼亚沦为战场,容克贵族的根基遭到重创。
继续这场战争,对奥地利已经没有意义。再不叫停这场战争,俄国人就要饮马奥得河,这可不是弗朗茨想要看到的。
“普俄两国的内部情况怎么样?”
想要干涉,自然要先搞清楚普俄的各自情况。弗朗茨有情报组织,早早就拿到了资料,只不过那是见不得光的。
频繁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情报组织,那就不是情报组织,变成政府部门更加合适。
弗朗茨一直都在淡化情报组织的存在感,除了少数政府高层、大贵族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皇帝手中还有一个秘密情报组织。
就算是知道的,也没有多少人当一回事,毕竟这个组织太低调了,低调到能够让人遗忘。
这么多年,除了搜集情报外,弗朗茨几乎从不启用这个秘密组织,执行任务也是已经曝光、并且挂在政府旗下的情报组织负责。
如同锦衣卫一样,不管重要性有多高,对国家贡献有多大,只要威胁到了自身的利益,如果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官僚们都会想办法弄垮。
故意刁难、捣乱不算啥,麻烦的是栽赃陷害加抹黑,最后再舆论施压,逼迫皇帝放弃。
历史告诉弗朗茨,在这个问题上妥协的皇帝下场都不怎么好,无论是朱允文,还是朱由检,都是现成的反面例子。
舆论绑架、道德攻击对吧,那好我把情报组织隐藏起来好了。平常时期根本就不冒头,只是搜集国内官僚、利益集团的黑料。
这些黑料就是弹药,到了需要的时候,抛出来就能炸死一大片。
相比之下,海外情报业务只能算是副业,搜集一些基本资料没问题,真正负责的是明面上的情报组织,同时向皇帝和政府负责。
既是为了制衡,同样也是现实需要。特工也是高危行业,尤其是在海外从事间谍活动,经常需要外交部出面捞人,少不了要打交道。
除此之外,进行国际外交的时候,也需要情报做支撑。为了互相配合,海外的情报组织分部也从属于大使馆。
外交大臣韦森贝格回答道:“普鲁士王国的情况非常糟糕,即便是驱逐了难民,普通民众的生活也受到了影响,很多人要依靠野萝卜充饥。
使馆传来的消息,仅这个月柏林政府就镇压了八次罢工、三次革命,普鲁士王国现在就像是一个火药桶。
俄罗斯帝国的情况略好一些,战场上的胜利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危机,不过国内的劳资冲突非常严重。
在过去的一年里,陆陆续续爆发了一百多起罢工事件,简直快要赶超法国人了。
刚刚结束的这个冬天,包括圣彼得堡在内的五十多城市,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物资供应不足。
为了节省燃煤,圣彼得堡的居民不得不几家人合伙做饭,很多地区都出现了一大家子挤在一间屋子里相互取暖。”
俄罗斯的罢工没有引起弗朗茨的重视,主要是有法国那个怪胎在,已经刷新了他的认知。
事实证明,法国民众爱罢工是有历史传承的。即便现在还是十九世纪,法国民众就爱上了这有意义的活动。
不同于后世挑战者众多,现在法兰西以每年高达三位数的罢工次数,常年位居世界罢工界榜首,暂时还没有可以和他们比肩的存在。
弗朗茨登基这么多年,奥地利爆发的罢工总和,都不一定能够赶得上法国人一年的罢工次数。
当然,这只是统计成规模的罢工次数,必须要有千人以上参加的才算,小规模的谁也不知道每天会发生多少次。
想想也对,现在法兰西可是法意的结合体,都有丰富的罢工经验,罢工次数多点儿也正常。
冬天已经过去了,民众对物资的需求量正在下降,沙皇政府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柏林政府就不一样了,革命党的频繁起义,无疑是普鲁士国内虚弱到了极点的表现。
战争不是问题,“主义”的体制下,普鲁士民众不惧怕战争,前提条件是必须要让他们先吃饱。
饿肚子那是万万不能的,前面他们同仇敌忾驱逐难民,也就不奇怪了,自己都吃不饱谁愿意多一群来抢食的?
弗朗茨疑惑的问:“普鲁士有奥得河、易北河同我们相连,国内的铁路网比较完善,水陆都可以,应该不会缺粮食才对。
霍尔斯,最近几个月,柏林政府从我们这里购买了多少粮食?”
海路断绝后,和普鲁士王国接壤就剩下了奥地利、丹麦、德意志联邦三国可以贸易。
毫无疑问,柏林政府要进口粮食肯定要找奥地利,另外两家可没有那么多粮食出售给他们。
农业大臣霍尔斯:“圣诞节过后,我们已经陆续向普鲁士王国出口了768万吨农产品,包括20万吨面粉、30万吨土豆、12万吨玉米、2万吨大豆、3万吨肉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