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明白和理解侍卫这种避而远之的态度,自己也不好对之进行过多评价,甚至他对于侍卫还产生了几分好感,毕竟在基层士兵中,谈吐说话如此标准的人向来不多。
“师父好些没有。”身穿破烂囚服的黑释或许是因为饥饿,又或者是因为营养不良面,色变得极度蜡黄,过往的高大身躯也变得瘦削而佝偻,甚至两只眼眸都深深陷在眼眶中,给人的感觉有些惊悚。
至于耀星,活力则是更加衰败,玄王级别的战力因为压制阵法的缘故,而变的普通人无异,此外原本就患有疾病的躯体已经丧失了一切身体机能,时刻颤抖的手掌紧紧抓着黑释臂膀,似乎是希望得到一些依靠,满头白发都肮脏零落的粘黏在面孔上,甚至那双过去将帝国风云局势看的明白的双眸,也翻出了大量眼白,给人感觉就像是视力出了问题:“好些了,好些了。”
老人颤抖的向着徒弟言说,话语中没有多少悔恨,到是透露着令人同情的疲惫。
黑释小心的搀扶老人瘫坐在冰冷墙壁上,手掌柔和的将其面容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师父,我去给你倒杯水。”
黑释长长喘出一口气息,脚步轻缓的拖在地面上,转过身躯,眼睛微微一抬,便看到了负手站立的英气少年。
“云逸盟主。”黑释神经顿时间愣愣,不免苦笑起来,他伸开手掌弯腰作揖,这本是个十分简单平常的礼仪,可对于现在在牢狱中等死他来说,却是极为困难。
“不必如此。”云逸连忙进行回礼,感叹说着,因为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一年前,帝国中最有权力和财富的师徒会落得如此下场,衣不遮身,食不果腹,甚至比流落黎城街头的乞丐都要凄惨。
“师父教导我无论何时礼仪不能丢,只是古人面客礼遇时,都会先洁面,在穿上华贵长衫,以表达对客人的尊敬。现在我落魄至此,无法像那样体贴行礼了。”黑释行完礼仪,向着残破木桌瓦罐走去,双手颤抖的用破碗接上些许清水:“是陛下让你来的吗。”
“不,我想来看看你们。”云逸将眼眸转移到曾经在星辰大典上,意气风发,受尽崇拜的耀星,说话声音也变得滞缓。
“盟主莫不是来看我们师徒笑话的。”黑释开玩笑的直立起身躯,脚步轻缓的端起破碗,走到老人面前:“师父,水来了。”
“谁来了。”不知是清醒还是昏厥,耀星已经很难准确分清楚徒弟的说话意思,他颤抖出手指,向着牢房外指去:“谁来了。”
黑释面色上的难过和痛心一时间庞大的让他难以忍受,端水手掌也是大幅度的抖颤,就快要将水全部洒掉。
“耀星前辈,我是云逸,不知你还否记得。”云逸用力吸上一口气,声音巨大的都已经接近吼喝,同时身躯上下也生出了鸡皮疙瘩。
“云逸啊。”耀星侧着耳朵微笑,双手执拗却又坚定的抱和在一起,行上简单礼仪:“老朽我现在眼瞎耳木,还望盟主莫要怪罪。”
“老前辈言重了。”云逸向来不擅长如此大声说话,可是今日却不知哪来的心气,或许是心中的同情与仁慈吧。
耀星继续保持长久微笑,此刻他看起来没有了过去的锋芒毕露和权势在握,到是拥有着老人的独特慈祥:“半年前听说盟主扫平了整个南盟宗门,不知现在境地当如何。”
“承蒙前辈厚爱,晚辈前些日子刚刚覆灭血修门,现在打算向丹宗方向进攻。”
“血修门可是个大宗门啊,血仇天呢。”
“晚辈与他有着大仇,进而杀了他。”
“哈哈,当年血仇天威震千里雪原,想不到最终却是被你给杀掉了。”
这段对话中的很多信息,都让耀星心神震动,他很想用清晰视野看看少年如今是何种模样,可是因为疾病而退化的五官机能,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