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花月娇美面容上做出一个鬼脸,轻轻弯着身躯,眼神清丽,紧盯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是不是生气了。”
言语说尽,美人脸上笑意愈发茂盛,就好像是在调笑着吃醋情郎。
“没有,你不要多想。”云逸不敢正视花月眼神,略显紧张的将面孔转向一边,薄唇亲启:“有人像你表达爱意,也是好事情,多一个人关心自己,总归是好事情。”
“哦哦。”花月眼睛翻了一个白眼,微哼几声,身躯柔软的坐在云逸对面的座位上,面带歉意的低着脑袋,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了种种让人心迷神醉的气质。
云逸将眼睛转过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那温婉面庞白皙如玉,黑发如墨,就像书法名家笔下的黑字白纸,虽样式简朴,却尽显天地阴阳巧妙:“其实说起来都是我的过错,不应该让你去回礼叶庸叶陌的,这二人一个严苛暴虐,另一人则城府深沉。”
花月见云逸脸面终于有了表情,心中愧疚也是减轻,话语增添些许生气道:“这些都没有什么的,他们虽然性格处事极为相反,但好歹对我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叶庸府上的那座斗兽场中,魔兽之战真的触目惊心,至于叶陌那桃花园,也不似表面那么和谐。”
花月说道这里,重新站起身形,步伐悠然如同夜幕下的昙花,缓缓走到云逸面前,身形轻轻旋转着,好似在镜面湖泊上潜游的天鹅,飘散于空中的红裙鲜艳,宛若万朵玫瑰的怒放。
无声舞蹈在并不宽广的房间中略显突然地上演,相比先前的几番乐舞,这一次的舞蹈动作更为缓慢,仿佛是在将每一个动作都在分解,以便让云逸能够清晰的看到身躯曲线的妖娆美感:“我今年十八岁了,虽然并不年轻,可对于舞乐之事已然研习了十多年,无论春秋还是夏冬。我不像你们男人拥有强壮力量,以及五颜六色的玄气力量,舞蹈是我融入血肉骨骼的东西。”
花月手掌轻轻的取下金玉发卡,垂直腰间的发丝在空中飘散出来,轻薄粉唇中所透露出的话语飘荡在云逸心海。
“在还是我少不更事的时候,每到夜晚,我便会在父母面前跳舞,也许那时候的舞姿并不优美,甚至有些动作都不标准,但他们总是会为我流露开心容颜,就好像我是世界上最好的舞者。”花月脚下步伐骤然间上升了一个高度,如三月春风吹动柳树的动作美艳异常,手掌轻松翻转,像极了鸟雀翅膀,充斥美感,红裙衣袖上的飘带来回飘动,逐渐将房间变成了新婚闺房的场面:“可后来他们不幸双双病死,只留我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年来,我的舞艺愈发精湛,每个看到我舞蹈的人,都会不禁赞叹痴迷,但我却时常扪心自问,那时舞艺不佳时为父母而跳,如今名动天下,又该为何而舞。”
花月动作逐渐轻缓,她把身躯转向少年,踏步而来,面容似笑非笑,展现了横亘四方的澎湃美感:“直到那一天,我看到战马上满身是血的你,我就觉得,我的舞蹈有了真正归属,云逸,你真的会带我去哪遥远的葬花谷吗。”
花月走到少年面前,弯下身躯蹲下来,那双深藏在娟娟红袖中的纤手,伸展出来抓住了云逸手掌,面容微微高昂,眼睛明亮就像明月,长长弯翘的睫毛颤动,包含着深厚感情,她的表情中有着无限期盼和憧憬,就像在桃花园中所梦想到的一切。
云逸感触着美人纤手的柔软感觉,眼睛没有丝毫眨动,与美人触碰在一起,呼吸逐渐停滞了下来,喉咙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呀。”花月面容上出现了焦急和激动,她轻微摇动云逸手掌,口吻十分急促:“还是说,你以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我。”
说道这里,花月容颜赫然间发生了改变,悲伤冰冷的表情弥漫开来,使得先前因为舞蹈而变得热烈的房间骤然冰冷。
云逸长长喘出一口气息,将花月纤手翻转,握在手心:“假如有一天我真的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你不会骗我的,不会的。”花月说话声音出现了几分哭腔,眼神紧闭在一起,半晌后出现了些许泪水。
这泪水或许温热,但在云逸看来却冰冷异常,恍若身处九尺冰窟,冷寒彻骨,感触到这里,他伸出手掌轻轻触摸着美人柔软细长的直发,说着:“不要在胡思乱想了,这几日你来往于妖姬楼与六幻府,已然是疲惫了,不如早点休息吧。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里,未来几天就呆在妖姬楼中,千万不要外出,六幻城也许没几天太平日子了。”
“为什么要离开。”花月手掌抹抹裂痕,声音优柔,让人骨骼都不禁酥软。
云逸脸上强装出轻松笑容,希望能够减轻美人烦躁,声音也是压低声调:“因为下一次能够再来到这妖姬楼,观看你的舞蹈。”
六幻城夜色已经逐渐降临了下来,凉薄空气将城市中的每个人都吹动的感慨万千。
在六幻府右府中,叶庸正独自一人,坐在斗兽场高高的平台阁楼上,独自观赏着群狼与公牛间的斗兽表演,他时不时的饮着杯中美酒,刺激神经,希望能让自己体内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往总能够让自己心潮澎湃的斗兽表演,今日在他眼中看来毫无趣意,味同嚼蜡,如饮白水。
群狼咆哮着向公牛发动了最后冲击,十数张血盆大口争先恐后的冲向公牛残破不堪的身躯,尖锐锋利如同铁钉刀刃的獠牙狠狠刺进了公牛外皮,呛人血腥味顿时在整个斗兽场中回旋。
此外,凶狼咆哮以及公牛垂死时的嚎叫也如同地震般的传荡向四周,一时间,整个六幻府中充斥着生命流逝的声音。
叶庸烦躁的将手中酒杯扔到斗兽场中,面容狰狞的走到阁楼栏杆旁,面朝夜空,远处分散在斗兽场石柱上的十数盏月光石正能量充沛的散发明亮,光芒轻柔的打在脸上,就好像月亮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