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风狂一样,不值得依靠啊。”血仇天看着跌落在地的短刃,半晌时间才说出话来,青色面容上的难以置信还没有完全消除,因为他没想到,在过去的数十年都被他用父母这个手段牢牢控制的姬月,此刻却是执拗的摆脱了束缚。
瘫坐在地的云逸正潜心等待刀入皮肉的时刻,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声听来悦耳的刀锋碰撞,他略显吃惊的睁开眸子,望向已经高昂起俏脸毫无畏惧的女孩,一时间只觉的身穿素色长袍的姑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艳动人:“这又是何必呢。”
“在我心里,你是一开始那个持剑而立,挡在我身前的少年,所以我又怎么能对你下手呢。”姬月话语声已经不像是过往那样知性了,反而是多了几分冰凉的凄惨,静美面庞上流露出些许浅笑,像极了即将被火焰吞噬的彼岸花朵。
“想不到仅仅半年时间,你却是如此毅然决然的背叛我。”血仇天扭动脑袋和手掌,玄皇战士的力量顿时间像是狂暴大雨般的呼啸而至,整个人的衣袍也在无形能量长风的吹荡下,悉数漂浮起来:“不过细细想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毕竟如此情景已经在云逸的身上发生许多次,好在我此次前来之前,就秘密的处决了你的父母,也算是对你违抗命令的惩罚。”
血仇天狞笑着的表情丑陋到了极点,眼神中的放荡不羁,更是有着让人作呕的得意,仿佛世间的一切负面形象,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事先处决了我的父母。”姬月的晶莹眼神一时间完全黯淡了,原本还算上是无畏的精神瞬间支离破碎,整个人也是站立不稳,跌落在地面,美眸在不断的眨动中,表明着自己正在处于昏厥边缘。
很难去描述此刻姬月此刻有多么的绝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这种接近死亡的痛苦,就好像是心中为之坚持了十余年的事物轰然破碎,就像天各一方的至亲血肉,迎来了最终覆灭,所带来的极致悲伤,只有自己能够感受清楚。
“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云逸无法去体会女孩那种几乎都要心灵崩溃的痛苦,可是好在自己这十七年来,都是在以悲观致郁的方式度过的,所以他也是隐隐感受到了些许悲伤,随即是怒视疯狂男人,言语颤抖说着。
血仇天此刻心中只有对于姬月违抗命令的愤怒,神情气质没有丝毫怜悯仁慈,在面对着少年质问时,他反倒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她本来就是一个棋子,死不死,又有谁会去在乎呢。”
“棋子。”云逸呢喃着这个将生命视为死物的词语,表情变得凌乱而又愤怒:“只是一个棋子。”
少年言语中包含的愤怒开始无止境扩大,瘫坐在地面上身形,也颤颤抖抖的直立起来,被鲜血覆盖的眼眸几乎可以喷出火焰。
“是棋子那又如何,这个棋子不行,那就废掉再换下一个棋子。”血仇天被少年愤怒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半晌时间之后,他还是恢复了平静,进而毫不客气的冲着姬月大声说道。
“血仇天,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云逸紧咬牙关,几乎都要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身体之中的那些玄气力量,也在潜移默化的集中,仿佛在这待死时刻,他要选择反抗。
血仇天若有所思的点动下颌,又是摇动脑袋,他回想了这三十年来为得到玄气增长而做的一件件沾满鲜血的事情,不免是对少年的评述不置可否:“或许吧,但现在,先死的是你们。”
“你。”或许是因为血仇天以极为残忍方式伤害了女孩,云逸此刻看起来极为情绪化,本是无力放松的手掌也紧紧攥成拳头。
“没关系的,云逸你不要难过,就像你所说的,我也希望你未来能够快乐。”很难想象在短暂时间后,姬月就重新恢平静,她略显反常的走到少年身前,将其面容上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嘴角露出会心微笑:“在和你一同度过的时光中,我很开心,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和你就那样快活的生活。”
万千辛酸都在此时化作绵软悦耳的语言,进而将环境谱写的悲伤而又寂寥。
在和云逸说完这最后的告别之语后,姬月纤手缓缓的将面容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秀丽婉转的娇躯躯向着深不见底的天痕崖走去:“这十几年来,我都期盼着家人团聚的那一天,可现在父母已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陈述言说上两句后,姬月终于离那天痕崖的万丈深渊只剩下了一步之遥,她面色温柔而又恬淡的回首,向着失落少年露出浅笑,表情平静的如同即将进行一场全新的开始:“再见了,云逸。”
“姬月。”看着美人那张毫无顾忌的静美脸庞,云逸恍然间猜测出了什么,他努力的想走上前去进行阻止,可是全身筋骨酸软,让他无法前进一步,整个人都只能在地面上无力挣扎。
看着少年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姬月心中生出了几分剧烈疼痛,可当想起父母死亡以及未来前路的暗淡后,她还是选择的迈步向前,走出人生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