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中,云逸只觉着血剑寒芒让他有种濒临破碎的感觉,炽热气浪也一阵阵的传来,就好像要将灵魂烘烤的干干净净,而在这个杀戮过程中,自己倒像是个手无寸铁的绵羊,只能等待血溅三尺的时刻。
怒徐挥剑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这让周围的人们不知道他是在兴奋还是在恐惧,其实在过往的时候,怒徐也曾亲手杀死过许多人,魔族怒氏也向来都是以崇尚暴力而著称的,可是现在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孩,怒徐猛然生出一种奇怪而又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此刻自己的行为,就像是神话史诗中的弑神时刻。
也正是如此,怒徐在血剑即将落在少年脖颈的时候,表情略显于心不忍的闭上眼眸,唯有忐忑万分的束耳倾听。
可是死亡声音的到来着实是太过漫长,甚至在屏气凝息上几个呼吸后,怒徐发觉到,他再也听不到云逸死亡的声音,因为此刻,那看起来无敌的索命血剑,被某种无形力量死死锁住。
“发生了什么。”怒徐面带惊慌,不可思议的睁开血眸,所看到的场面便是血剑离少年脖颈只有一寸距离,可无论自己怎样用力,剑锋却始终无法落下:“怎么会。”
来自魔族的贵族被这突然间的变化惊愕的说出话来,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判断出阻挡血剑的力量不是来自于男孩,随后他又是惊慌失措的看看姬月和沈恒,却发觉他们正和自己一样,惊奇着突然窜出的无形力量。
空间中的气氛顿时间变得安静如水,怒徐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凝视着将血剑锁动起来的红色气息,内心极其慌乱,就像是正在审视着可怕的魔鬼:“这是。”
“这是我的力量。”能在凌乱环境中,以悄然无声的手段制住九阶战士怒徐的绝命进攻,这样的手段和能量,绝非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而坐看此刻的雪松林,能够完成此举的,不过是寥寥二人吧,其中一位,是同样九阶战力的沈恒,可是他被十余名敌人缠绕至今,无法脱身,所以那么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人选,血仇天。
果不其然,在当血仇天的声音如同厚重大山般的游荡在浮空中时,几乎每个人都被他的举措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就好像这场顺风顺水的围杀,却在最后时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反转。
“血仇天,你想要做什么。”怒徐面色苍白,他艰难回过身躯看着表情冷漠的高大男人,发自内心的恐惧随即奔逃,紧持血剑的手掌也在疯狂颤抖。
“僧多粥少,我为何要与你来平分云逸的鲜血呢。”血仇天将低垂面容高高抬动,眼眸挑动之中,释放出无数寒光,同时手掌轻轻挥动,便是将怒徐那强壮身躯隔空攥起来,模样像极了屠夫拿着一只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死鸡。
“你你。”玄皇战士的超强战力一直都是玄气世界中公认的强者境界,尤其是在如今高等级玄气战士凋零无几的时代下,玄皇更是可以坐拥一方领土的战神。
此刻血仇天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抬动手掌,但对于和云逸大战几轮,损失惨重的怒徐来说,却是接近死亡的压榨。
此刻他在半空中不断的挥舞手臂,就连双腿也在如同溺水之人般的来回蹦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从无形束缚中逃脱出来,不过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放了我,放了我,我将云逸让你。”
“你觉的,我需要你来让吗。”血仇天嘴角勾勒出一番冷笑弧度,眼神眨动几分,便是将数十米外的怒徐拉扯到自己面前,漆黑残忍的眼神看着男人在生命最后时刻的无力挣扎,模样轻松,就像是在观看一场精彩纷纭的戏剧。
一直处于战场外的最后一位魔族战士在看到怒徐遭遇后,内心中的怒火中如同磅礴大水般爆发,进而向着血仇天发出了大声怒喝:“血仇天,你想做什么,我们可是魔族的人。”
“魔族。”血仇天似乎是被魔族战士勾起了什么笑点,随即昂首大声狂笑,同时浩瀚的力量也如同流水般的回荡在空中。
略显疯狂的大笑持续了漫长时间,甚至都快让神智昏厥过去的云逸都逐渐苏醒过来,进而极为吃力的坐起身子,看着远处剧变。
“就算是魔族,那又如何。”血仇天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像着怒徐发出怒吼,剧烈声音都快要让其彻底死去:“难道你们不知道,人族和魔族是长达数百年的宿敌吗,从始至终,我都只不过是想借着你的力量,完成这项计划罢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念想过,要和你同分一杯羹。现在云逸已无再战之力,你魔族战士们也死伤殆尽,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来收拾残局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