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姐姐,实不相瞒,小妹也喜欢吟咏,但是有一句,一直不可解。不知道姐姐,是否能为小妹讲解一下。”
林冰梅询问是那一句,楚姑娘笑着说“是五柳居士的读山海经中的一首,其中有一句,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小妹见前人本子,或作形夭无千岁。不知道这二者到底谁对谁错呢?”
林冰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楚继善就是一位才子,楚继善应该能解。
“班门岂敢弄斧,孔门哪能卖书。县主面前,小生不敢献丑。”
林冰梅说楚继善客气了,他的才气,就算圣人多有夸奖。
楚继善见林冰梅这么说,也不推脱了,开口说“那么小生只能抛转了。”
楚继善说这一句应该是形夭无千岁为对,理由有二,这第一,陶五柳的《读山海经》十三首,每一首只是吟诵一事,如今这里,若是做刑天,那便是二事了,这和这一组诗不和。
第二就是因为这首诗,在陈朝以前的本子,都是做形夭无千岁,只有容斋指出来,应该是刑天舞干戚,这是后起。自古以来,错一两个字倒是很正常,但是这么多书,都连错了五个字,这是不可能的。
楚继善说完,然后对林冰梅说“县主,一点拙见,还请县主赐教。”
林冰梅思索了一阵子,告诉楚继善说“楚兆尹,这读山海经这十三首诗,就算其他只言一事,未必这一首也只是言一事。就以文意而言,若是咏精卫,何以言猛志?”
楚继善对于这个反驳的理由不是很满意,林冰梅继续说“至于错五字,乃是楚兆尹之误,此处乃是误三字而已。”
楚继善听到这里,心中不悦,他压着不满,询问林冰梅,这里错了哪三个字。
“形夭为对,无千岁乃是舞干戚之误。”
林冰梅告诉楚继善,在淮南子之中有形残之尸,而按照高诱所注,这形残之尸便是后来所谓的刑天。
这夭本来就有摧残之意,想必是形残流传之中,夭写作了天。
林冰梅说完,楚继善一时无语,有一种挫败之感。
这个是他得意的发现,自从句诗更正为刑天舞干戚之后,大家都为这是对的,只有他觉得不妥,他原本是想在林冰梅面前炫耀才学,但最后反而被出了丑。
他口里说着多谢林冰梅指教,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厌恶感,嫉妒感。
楚继善心中这般感情作祟,原是因为他眼高于顶,认为自己乃是少有的才子,就算叶时熙和陈士弘,也就和自己不相伯仲而已。
如今一个女子才学高过他,以他高傲的性子,也只能口服心不服,甚至有些厌恶。
这种因妒生厌的感情,将楚继善原本对林冰梅的所有幻想给粉碎。
他也不愿意多聊,以林冰梅难得回来休息为理由,请辞离开。
乐琼不方便送,只好让唐锦相送,走在路上,楚继善见着前面引路的唐锦,心中一动,仔细打量,原本对唐锦的那惊艳之感又再次出现了。
在离开的时候,楚继善也邀请唐锦若是有空,可以来衙门找他切磋武功。
楚继善说如今天下会武功的已经不多了,如同他们这般武功的,更是少之又少。
唐锦点头答应了,说自己有空就去找楚继善。
上了马车,楚姑娘对着楚继善说“大哥,刚才为什么不多聊聊。”
“县主难得回家,我们若是在那里絮絮叨叨,岂不是让她生厌,我们在京城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
楚继善自然不会将自己真正的心意说出来,心中想着,如何让楚司会帮自己向唐锦提亲。
林冰梅回到履冰宫之后,建文公主笑着说“我听说了,那楚继善到你家见你,反而被你教训了一顿。”
“姐姐,只是谈论学问,以他的才学,我如何能教训他。”
“那楚继善,妹妹你觉得是否是良配。”
“姐姐,楚兆尹这个人,才学渊博,是一个良配,只是妹妹我配不上他而已。”
建文公主听林冰梅这么说,知道林冰梅是说的反话,也就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谈,而是询问如何考校的。
林冰梅说了之后,建文公主笑着说“真是班门弄斧了,不过妹妹,你当时何必反驳他了,你应该知道,这样很伤他人面子。”
林冰梅说自己没有考虑那么多,当时就是议论,不过按照楚继善的表现,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算了,这楚继善既然不是妹妹的良配,那么妹妹,你就可以少选一个了。也不知道那叶时熙,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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