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向来是卢牙考校他人,这李昌吉既然要考校自己,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勉强带着笑容说“那请新姑爷,出题就是了。”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颜氏其庶几乎”李昌吉也没有说,而是写了下来。
卢牙精通对子,但是对于经书却不熟悉,这一段话,他知道是出自论语,但是要对的话,他却不知道怎么对才好。
若是不出自经书,他倒是有一个对子,但是这要用经书的文字来对,他反而为难了。
李昌吉看着卢牙握着笔,对着卢牙说“卢相公,你慢慢看,慢慢对,如今天色尚早。”
李昌吉说着去别桌了,卢牙见李昌吉如此羞辱自己,真是觉得脸面都丢干净了。
他想要做出来,羞辱这李昌吉,但是奈何没有这个本事。
卢牙看了一下旁边的公子哥,一个公子哥站起身来,念了起来“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颜氏其庶,几乎。”
卢牙也就死心了,心想这些人连断句都没有断对,怎么可能对的出来。
李昌吉和其他人交论了几番,回来之后,那个断句都没有断明白的,对着李昌吉说“你这写的什么对子,意思都不可解,你乱写几个字,让人怎么对。”
卢牙听到这话,倒是如梦方醒,心想自己着了他的道了,这句子肯定是没有办法对出来。
李昌吉听了之后,笑着说“这下联倒是简单,看样子是卢相公嫌弃简单,不愿意作而已,罢了罢了,晚生就自己自作自答吧。”
说着李昌吉将这上联念了一下,那公子听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断句都断错了,脸都红了。
接下来李昌吉说了下联“夷之清尹之任惠之和孔子集大成也。”
李昌吉说完,然后故意说“其实我应该出这下联让卢相公对上联的,这样就不会文意不可解。”
卢牙被这一番羞辱,连忙说自己有事,告辞告辞。
李昌吉还是有礼貌的送卢牙到大门,唱名道别的时候,李昌吉笑着说“还请卢相公日后有空,请到书院来写几幅对子,让晚辈开开眼界,学习学习,临摹一番才是。”
卢牙嘴里说着一定一定,却心想这上天不公平,在京城偏偏生了一个女子来克自己,如今到了这丰城,又生了一个男子来和自己作对。
李昌吉的表现,丫鬟也禀告了吴姑娘,最后笑着说“姑爷真是青莲再生了,这什么诗词歌赋,说来就来,而且还能步他人的韵,和他人之意,做出来的反而比他人还好,尤其是那西京城来的卢相公,据说对对子,在京城无敌手,如今也被姑爷给对的只能落荒而逃。”
吴姑娘听了之后,心中对于李昌吉的才学感到高兴,但是心中又十分担心,李昌吉持才傲物,或许会惹出不小的祸事来。
吴姑娘等到客人散了之后,让丫鬟请李昌吉到楼下,然后两人隔着门而谈。
吴姑娘劝说了李昌吉一番,希望李昌吉能够谦退自守,免得惹小人嫉妒,日后生出事端来。
“娘子,我这人性子就是如此,容不得他人半点不尊,娘子所言的确有理,我日后会稍微收敛一些。”
李昌吉说着,然后说“那日见了娘子,情根深种,没有想到今日能行文聘,如今思之,梦也,幻也?娘子请放心,小生虽然出身贫寒,自幼失慈,但是小生天生根骨,自然会在文章场中搏出一个名堂。日后必定天子赐婚,八抬大轿,迎娶娘子你过门。奎璧流光,或麟或凤,太史令之言,足以征明。”
吴家姑娘见李昌吉由此志气,心中高兴,告诉李昌吉,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是李家的人了,不过李昌吉是贫苦孤寒,还是衣紫佩金,自己都将和他一起度过。
“承蒙娘子深情,不以小生穷苦为意,小生……”李昌吉说到这里,忍不住落泪,他虽然自持才华盖世,但是如今功不成名不就,还是一个苦寒之士,未免有几分自卑。
他这种持才傲物,半数是因为这自卑而起。
如今吴家姑娘不以他贫穷而轻视他,让他心中一酸,于是落下了泪来。
李昌吉一是不愿意他人见到自己这个情况,而是久谈有失礼节,于是告辞离开。
走在路上,周水田对着李昌吉说“昌吉,今日你也算春风得意了,明日,丰城必定知道我们书院有这么一个大才子。”
“水田,你才学远在我之上,这我是知道的。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什么大才子。”
李昌吉这是实话,自己唯一能够超过周水田的便是时文,原因是周水田不喜时文,没有学而已。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这丰城有你这么一个大才子就足够了,至于我,你是知道的,我唯一的乐趣就是读书,和古人相谈。”
周水田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李昌吉说“昌吉,日后若是我让你帮一个忙,这忙会有损你的名声,你是否愿意相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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