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郎的儿子们并没有注意到家里的金钱大部分是陈六郎挣回来的,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当家作主,没有人在上面压着很爽。
真的过活了一段时间后大手大脚惯了的儿孙门发现一个问题:剩下去自己的钱财不够花的,而且没有姑母的帮衬后陈家的情况更加不好。
想来想去的他们有些后悔,不该因为那个院子着火就装作看不见,虽然他们以为那种异状代表着父亲自己做孽,但做儿女的有时候不能太过冷酷无情。
要是他们去救人的话,相信父亲会偏爱自己。但那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缩在各自的房子,根本就没有想过搭把手,也就没有看见父亲走时到底都带了什么。
这是因为他们分家后发现家里的钱财没有想象中多,不得不琢磨着有没有可能父亲手里有着一笔不菲的钱财?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们知道陈六郎这人真的很抠门,不但对自己抠门,还天天要求家里人节流,有时候他自己会隔上几年就拿出一笔钱。
而这一次分家就没有那一笔钱财,会不会是他自己留下?他们一个个都盘算着父亲身上还有一笔钱,要是能够拿到手就好了。
陈六郎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非要打死那些混蛋,这一家人是在他这一代才发达起来,过惯了苦日子的他的确是属于那种比较抠门的人。
作为一个对自己社会地位很明白的他,一直不愿意大手大脚花钱,因为他知道挣钱太不容易,在很多时候他恨不得一文钱要掰成两半使。
他对儿子儿媳也是这样要求,要想日子过得好就要开源节流,家里的孩子门做不到开源,总是要节流吧?
他也曾经想要把自己做的事情让儿子们接手,但一个个都不愿意去外面风餐露宿,想要带着他们去都是推三阻四,最后死活说不去,只有四平陪着他一起行动。
这种情况下的他自然看着那些儿子不顺眼,看到他们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身材比他这个当爹的人还要胖,陈六爷更加不高兴,有必要顿顿吃好的?
在他看来隔三岔五地吃一次肉就可以,家里又不是很有钱,不愿意外出挣钱也就罢了,连种地也不愿意,那么做什么?
有他在就让少做点吃食,这个决定让家人从心里讨厌他,就连孙子辈也都是暗中不喜欢这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爷爷。
要知道他的儿女们就没有经过那种饿的要吃观音土的情况,自然对陈六郎的行为看不上,觉得父亲太过抠门,连吃个肉都不能吃,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家人的人心对陈六郎很反感。
双方都看不上对方,而这其中小辈们因为孝道的关系无法出声,不然就会被长辈喷,因此他们不敢说出来,但心里的那种怨恨一直在积攒着。
陈六郎同样心里不好受,在他看来现在家里的日子很好,有的吃有的穿,他小时候一天才吃两顿饭,就算是两顿饭也多是稀粥,一般时间连饭都吃不饱,不也是活着?
现在的孩子竟然还嫌饭不好吃?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着,他根本不知道家人的想法,正是因为他的抠门行为让他和自家人越行越远,彼此有着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陈六郎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对他更多是畏惧,他只是还记得自己的责任,努力想要挣钱,给自己儿孙们一个好的环境。
甚至在发现有人偷自己的荷包时忘记了自己的年纪追出去,还死活不肯放弃,差点被人打死没命,好在四平追过来才救下陈六郎。
这一次的受伤导致他后来的手不听话,因伤不得不回家的他并不知道家里人都不待见他,而那时候的陈六郎也发现了不对,就把家里的财产给几个孩子分了一下。
他怕自己走了之后孩子们打起来,因为在半路上受伤的缘故,他这一次并没有赚太多的钱,又托人卖最后的一批货,整个过程有些亏钱。
他就把自己之前攒的一些钱拿出来,分给那几个孩子,还要这些年来陆陆续续买的土地也分开给几个孩子,手里就没有多少钱。
他打算等着最后一片货款到了后,就留给了自己的四平,尤其是四平,一直陪着自己走南闯北,自然也要给点银子。
这么做时,他自认为对得起自己的孩子,要知道他原本就是一个泥腿子,陈家也属于那种家里就有几亩地而已的自耕农,属于日子勉勉强强过着,但绝对不是好日子的人家。
后来的日子是姐姐嫁到魏家后才渐渐好转起来,在外面挣了一些钱后除了改善生活,后来发现妻子喜欢把好东西搬回娘家后,就开始添置土地,还有一些金银之物存好。
可以说大外甥考上秀才后日子就好了一些,即使大外甥在秀才上蹉跎了很多年,但不可否认的是一般地痞流氓都不敢得罪他们一家人。
对此他一直记得姐姐的恩情,也因为发现妻子对姐姐并不怎么在意,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曾经想过和妻子分开,但考虑到夫妻之间还有几个孩子,放弃休妻的想法。
只是这导致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完蛋,两个人越行越远,他和孩子们之间的感情也开始淡漠,而他渐渐不愿意回家。
他无法接受孩子们的想法,就比如说在吃食上,他感觉现在的日子和少年时候的自己相比,小日子很不错。
但孩子们从一开始就是另外一种生活,自然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双方的裂痕早就有了不少,只不过没有爆发而已,直到陈六郎的病情让双方变得无法再在一处。
这一次事情的爆发终于让陈六郎觉察到他和孩子们之间的差异,他更多是自己在生活中学习,因为他能够读书的年纪比较大,后来在姐姐的关注下识字,也仅仅如此。
那时候都只能在沙子里练字,那里像现在的孩子不需要担心笔墨纸砚,也不需要担心没有钱去赶考,他自认为完成了做父亲的全部任务,虽然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