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快要虚脱了。
此时，他杀了秦宗共1537人。
他已战至精疲力尽。
他用龙霄剑勉强支撑着身子。
不让自己身体倒下，或者跪下。
他脑海里，突然想到无明前辈……他想着，那个男人，应该也在死的最后一刻，不曾跪下。
不过，秦墨还不会死。
他不能死在这里。
疲惫的不光是秦墨。
同样还有追击的秦风和宗文。
两人跟着秦墨跑了一晚上，甚是狼狈，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追逐秦墨上了，两人距离秦墨不过几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瞪着愤怒牛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墨。
短短几尺距离，却因为疲惫，形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秦风和宗文真的害怕，两人若是行动，秦墨他丫的还会继续跑……“他不行了。”
宗文喘着粗气，断定道。
“他连续作战一晚，虽然是一场屠杀，但他也受了不小的伤，身上各处都是伤口，俨然已没了行动的资本。”
“还有他的加速灵符，也用完了。”
“他的丹药，也不能再用了，连续两次快速恢复伤口，已是身体能承受药理性最大的极限。”
“我们现在杀他，是最好的时机！”
秦风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吗？”
“我确定！”
宗文斩钉截铁道。
两人虽疲惫，但肚子里憋着一股气。
秦墨他虽算不上洛神之中最强的存在，但一定是秦宗每个人最想杀掉的贱货！洛神秦宗，一片寂静。
秦明和宗天眯眼望着战场，两人气的也是不轻。
但并没失去理智。
“他好似还有底牌没有用。”
秦明淡淡道。
宗天愣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你是说……神·武器技？”
“对，他的神武之内的剑灵，还没消耗完神值，应该还足够他施展一次神·武器技，只是……”秦明有些疑惑，顿了一下，“他为什么一直没用？”
神·武器技，基本上具有大规模的杀伤力，若是施展的话，早在秦墨猝不及防杀入秦宗大军时，那时秦宗大军都聚在一起，他就应该施展！人群聚集，大规模杀伤性武技降临，肯定能打出毁天灭地的效果！“可能……是他来不及想吧！”
宗天犹豫道。
秦明总是有种说不上的感觉，心头有些烦躁，“可能吧！”
他抬头看向战场中那个疲惫的孤单身影，那个年仅23岁的身影，已被染成了鲜红的血人，利用龙霄剑的支撑，才能堪堪站在那里。
“不过……这些好像也不重要了。”
秦明叹息道，“他已不行了。”
“外物的加持，终归有个限度，他受了重伤，没法再用丹药第三次扭转，他该死了。”
“唉，若是秦叶南当年不反对我的命令，他和他的孩子，这般天赋，只要辅佐我步入仙道，未来这二人，这般妖孽之姿，又何愁不能得道长生？”
宗天沉默的点点头。
秦墨虽是敌人。
两位老者，却也都可惜他无与伦比的努力和天赋，若是与秦家在一条战线，这世界的未来，本该是他的。
不管是秦宗大营，还是散关的人们，都沉默了。
他们看出来，秦墨经过一晚厮杀，也受了不小的创伤，他累的也几乎动不了，快要面临死地，想要凭借一把神武，灭了整个秦宗，还是有些天方夜谭。
何况，他体内灵湖灵气，也早已枯竭。
他没法再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秦墨却缓缓抬起头来。
他眯眼望着天际，他眼睛流出两行血泪来，可能太阳太过刺眼了。
大雪停了，散关战场，血白一片，用两种单调的色彩，染出一副战场的壮烈之景。
血腥味，大雪的新鲜味儿，这两种味道混合，真是让人想作呕。
“神三，2146人。”
他喃喃道。
他说，他们的死，与他无关。
其实，那每一张面孔，他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