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又道:“此次前往鲁国,路途遥远,多替我预备些钱粮。”她从怀里一掏,“这是华先生相赠于我的兰亭序书法,我最是不舍,为助你们兄弟修行,我将华先生的墨宝留下,以供你们感悟参详。”
大侄儿接过纸,缓缓展开,只觉扑面而来的清风拂面之气,整幅书法又给人一种明月入怀之感,偏偏又流畅如行云,“不愧是一代儒修大家,这等书法一旦问世,能力压卫老。”
明心轻哼一声,“华先生乃是世外仙人,焉是那凡夫俗子能比,心收藏,这可是万金难得的无价之宝。”
他们若非她心爱的侄儿,她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不多时,五侄儿回来,手里托着一只锦盒,又提了一只包袱,“姑母,内有银票,还有几身道袍,当是侄儿孝敬姑母与华先生的。明日一早,我们兄弟在城外七里坡为姑母送行,再另备干粮、车辇。”
明心接过东西,“你们父亲那儿一声便是,至于旁人,就莫提及了。我与华先生都是喜好清静之人,人多太吵。”
二人长身揖手,“恭送姑母。”
待明心离去,大侄儿才啧啧称奇,“姑母竟做了儒门修士,半月之间就年轻十来岁,照她所言,晋入秀才才算入门……”
五侄儿趁他沉吟,伸手一夺,抢过书法就跑。
大侄儿回过神来,“杨恪,你给我站住,你是强盗么,居然用抢的,你给我站住。”
五侄儿拿着书法,一路飞奔,直到进入自家父亲的书房,正瞧父亲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父亲,姑母送来的世外高人墨宝,你快瞧瞧!”
中年官员看儿子展开一卷纸,这上头的墨汁还是新鲜的,应是近日所成,一侧还印影华年真人”的印鉴,那印鉴之底还有手纹状的暗纹,待他一扫立时就被惊住,每一个字,都给人一种震撼,字字都如活了一般,整幅书法令人汉为观止。
大侄儿站在外头,嘴里喝骂着:“杨恪,姑母是将此物留与我们,你抢了便跑是何道理?”
五侄儿回头望了一眼,“父亲,这华年真人乃是世外仙人,此次入仙,就是为了建立儒门道场,传下功法。今日姑母回来,传了我与大哥修练功法……”
杨学士久久盯着书法,听着爱子的滔滔不绝,眼神熠熠,神情更是风生水起,那一双明眸多了几许算计。
大侄儿气恼堂弟竟自作主张,将这事禀与三叔。
他们大房与三房交好,一则因为两房的老爷乃是一母同胞,二者也是因为兴趣相投,只是堂弟杨恪自作主张破此事,他心下颇是不喜。
杨学士听罢,唤声“杨怀。”
“叔父。”大侄儿应了一声,揖手一拜。
杨学士道:“恪儿不,你是不是就准备瞒下此事。”
杨怀道:“姑母传授我们兄弟功法,再三叮嘱,事关重大,不可外传。明月观中,知晓华先生来历的,也唯有姑母与梅表妹二人,没有华先生开口,姑母不敢张扬,违人意愿,非君子所为。”
他这大侄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固执。
杨学士轻叹一声,“这事确实很大,是我杨家机缘。我去大房找你父亲商议,这幅书法我先带过去了。”
书房里,唯余杨怀与杨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