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一会儿,将这药渣埋到我窗前的花盆底下,切记,莫让人发现了。”
奶娘难掩忧色,“姑娘,就这一碗药,能管用吗?这……”
华卿肯定地点头,“你先处理药渣。”
“是。”
奶娘听了她的吩咐,捧了茶壶、抱了花盆回自己屋里,待再出来时,已将药渣埋入了花盆。二老爷夫妇带着两子去林州,姑娘近来很伤心,不是二老爷不带姑娘,而是老夫人再三阻挠,不许华卿跟着去。只说林州穷乡僻壤,儿子跟着吃苦受累,而姑娘家就得娇养。
而今想来,老夫人哪是心疼姑娘,分明是另有谋划。老夫人最宠的儿子是嫡长子建安伯,她心尖上的人儿是大房的大公子。孙子辈里,甚是疼爱外孙女凌乐,其次才是府里的嫡长姑娘源玉卿。
奶娘处理好后进了闺房,华卿因为药性与蛊虫的相抗,正痛得在榻上来回打滚,额上是豆大的汗珠,嘴里塞着一条帕子,双手死死地拽着锦衾,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姑娘……”奶娘忍不住热泪盈眶,这得多痛苦,没父母在侧,又受这等折磨,她可是一手带大姑娘的啊,道不清是心疼还是自责,奶娘一把揽住华卿:“姑娘,你难受就嚷出来罢。”
她摇头,她不能叫出来,她不要失去记忆,她不要做棋子……
必须逼出失忆蛊王,这副药的药效强,若不能驱除,那便毒杀蛊虫。她不想做他人的挡劫的替身,凭什么吃苦受难的是她,享乐受敬的是凌乐?
脑袋里是一阵阵针刺般的剧痛,不是一根针,而是有数根、数十根,这种痛楚,她在前世的最后几年时常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