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邹应龙做出反应,徐阶将茶盏放下并叮嘱道:“云卿,你只要按着这两项罪名扣到严世蕃的头上,相信严世蕃定然要戴罪入狱!”
“学生遵命!”邹应龙心里泛苦,但还是恭敬地施礼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跟老师的诉求是有所区别的。老师只是希望严世蕃戴罪入狱,从而拖累到严嵩,进而谋得首辅的宝座。
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却希望直接将严家父子置于死地。
毕竟严家父子已经经营朝堂二十年有余,若是不能将严家父子置于死地,他这个“罪魁祸首”免不得要遭到事后清算。
最为重要的是,贪墨三大殿工程款的事情不利用,反而弄出了这个卖官鬻爵。
虽然严世蕃确实出面为一些官员谋得好去处,亦是收受了不少的孝敬银,但还真很难说是不是卖官鬻爵,毕竟京城的官员哪一个不收一点“冰敬”。
当然,真相在官场历来不重要,主要还是皇上相信与否,是不是真想要治严世蕃的罪。
“云卿,关于弹劾奏疏一事,你要多跟太岳商量,切不可出了差错。”徐阶对邹应龙显然不是很放心,又是进行叮嘱道。
“学生敢不从命!”邹应龙是一个聪明人,深知这位老师素来谨慎,亦是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道。
徐阶望向另一边的张居正,显得温和地笑道:“太岳,你替云卿把把关,势必要做出精益求精!”
“学生遵命!”张居正有着非凡的气度,显得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临别之时,邹应龙主动跟张居正进行攀谈,约好了相见的地点和时间。
虽然邹应龙比张居正的年纪略大,只是张居正是嘉靖二十四年的进士,走得又是词臣的路线,已然是要高他一大截。
京城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阶的麻烦刚刚散去,而严世蕃突然成为京舆论所指责的对象,一项项罪名被扣在他的头上。
特别是关于他指使左副都御史董威离京之事,一些人简直如同亲眼所见般,令到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严世蕃是有所跟君父做对。
“与人主争强,王介甫安石不足道也!”
京城的士子很快就相信这个传闻,当即对于严世蕃的行径进行了谴责。
很多东西并不在明面上,底下的暗流才是胜负的关键。而这些消息,却是通过各种途径,正慢慢地穿过宫墙传了进去。
在避开严嵩致命一击后,徐党毅然是要接开新一场战斗的序幕,京城又是一副风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