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何尝不想痛快的收拾这帮人渣,但于事无补,兄弟们都在忙建鑫的大生意,并没有人真正关心过薛永军,但许晖是个例外,没上补习班前,他经常来夜市,也经常见到那些吆五喝六的市容们收卫生费和摊位费的嘴脸。
来的多了,就知道在夜市上摆个摊位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改革开放的大潮下,人人想做生意,人人想当小老板,想当万元户,夜市就那么大,摊位就那么多,不可能谁来都有摊位,只能挤破脑袋排队,有路子的可以找关系,走后门,没路子的只能干瞪眼。老九家是干的早,所以占了先机,没赶上挤破脑袋这一波。
走后门找谁呀?找市容,政府里那么多衙门,没用,县官不如现管,就找市容,他点头,你就能做,否则就是野摊,东躲西藏也不见得能凑合下去。
市容是干啥的?听没听说过‘三整顿’?没听说过不要紧,城管总听说过吧?上个世纪末还没有城管一说,说白了市容加‘三整顿’就是城管的前身,属于街道和工商部门共管的这么一种有公家身份,但没有直接执法权的城市管理队伍,重点管理街道、夜市、小市场、小集市的合规、卫生等等与吃喝拉撒有关的一切事情。
薛永军家做生意,就是要跟这些人打交道,规规矩矩申请登记,先得到一个夜市固定的摊位,然后按月交摊位费,按时交卫生费,其实就是一个市场准入和服从管理的意思。
固定摊位,岂是你孙奇能倒手的?为什么黄皮敢来要?要到手以后居然还没人来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薛永军不是不知道,就是被蒙在鼓里,但许晖很快就能想明白,既然来彻底解决问题,那就不能留任何隐患,他甚至怀疑老九家的摊位登记早就换人了。
怀疑归怀疑,撬开了孙奇的嘴巴,一切便有分晓。
“吹什么牛逼?你们建鑫现在不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么?”孙奇并不理会黑牛的咆哮,把脑袋一歪瞪着许晖。
这句话又惹恼了黑牛,待要再次上手时被许晖制止了,孙奇能说出这句话,许晖的心里就踏实了一半,说明真有问题,姓孙的这是码不准,有点投石问路那么个意思,说白了,他并不想多事,也没指望现在的建鑫能保证他如何。
“建鑫怎么样,不用你操心,但你的那些小崽们可要看好了,说不定哪天我们不开心了,也学习一下见义勇为,逮那么两个给送派出所去,你说咱们是不是合作愉快呀?”许晖呵呵一笑,并不着急。
“你特么威胁我?!”孙奇又叫,黑牛照他屁股就是一脚,第二脚却被达俊给拦住了,他也逐渐听明白了一些东西。
“说出来你遗漏的事情,我们保证不牵扯到你,而且以前的不愉快既往不咎,大家各走各的路,怎么样?”许晖觉得话已经说到了头,再不行扭头就走,其实后面的事情并不麻烦,托人查一查现在哪个市容在管理炒货摊那一片,再找针对性的办法,以前初中的同学就有在解放路的工商所上班的,很简单。
唯一费劲的是黄皮如何认识市容的,他和市容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这些不弄明白就绝不能瞎来,一旦事情闹崩了,老九也就别想再摆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