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认真地道:“自从本侯发现自己囊中羞涩以后,突然发觉多交几个朋友不是坏事,尤其是那种成亲不要礼金的朋友,更是多多益善……”
皇甫思思又笑,白了他一眼道:“谁说妾身要成亲了?穿一身红便是要成亲吗?”
“女人穿一身红,不是成亲就是身负深冤要自杀,你是哪一种?”
皇甫思思笑容一滞,然后深呼吸。
真是好神奇啊,每次跟他说话不超过三句,总会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如此强大的聊天本事,他在长安时是如何升官封爵的?
不生气,不生气,这是他的个人风格,嗯,个人风格……
“妾身穿这一身红好看吗?”皇甫思思原地转了个圈儿,摊开两手看着他笑。
顾青深吸口气,如此绝佳的容貌,再加上一身大红的华裳,将她妩媚的风情衬托得愈发入骨三分,那种仿佛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媚意令人神魂颠倒,就像在黑木崖闺房里绣花的东方不败……
“勉强还行,挺喜庆的。”顾青嘴硬道。
皇甫思思咯咯笑了几声,道:“妾身听说安西有战事,大军即将开拔,想必侯爷也将率部出征,妾身特意穿了一身红出来,希望给侯爷添个喜庆兆头,祝侯爷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顾青笑道:“借你吉言,若能凯旋而归,定有厚报。”
皇甫思思眨了眨眼,道:“侯爷若凯旋而归,会对妾身有何厚报?”
顾青叹气,这女人真不会聊天,随便客气两句你居然当真了……
于是顾青认真想了想,道:“我若回来,便将你那破店再砸一次,给你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如何?”
…………
回营的路上,顾青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凝视前方。
韩介在一旁忍着笑,望天,望风景。
“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顾青喃喃自语:“女人的性情太不稳定了,这也是我不愿与女人来往的原因,好好说着话儿,猝不及防就翻脸,一点逻辑都没有,所以以后还是要少跟女人来往。”
韩介终于忍不住道:“侯爷,末将以为那位姑娘的性情其实很稳定的,但侯爷跟她说的话……”
“我跟她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哪句话说错了?”
韩介无奈叹息。
其实若将顾青的话拆开来听,每一句都很正常,可是组合在一起,再加上当时对话的气氛,就显得很怪了,不仅怪,而且很气人,韩介在旁边听着都气。
“此女不可理喻,侯爷以后不必搭理她。”韩介违心地道。
跟了顾青这么久,他算看出来了,这位侯爷与女人打交道方面特别欠缺,而且没救了,索性还是远离女人为上。
“没错,不可理喻,下次若再见到她,你们给我乱棍赶走,麻烦得很!”顾青严肃地道。
“……是。”
回到大营,左卫一万兵马已在营外整装待发,将领骑着战马在队伍前方来回巡弋,大声呵斥叫骂,将士们骑在马上手执长戟横刀,神情坚毅,一脸战意。
顾青策马在队伍前列驰骋一个来回后,勒马立于队伍中间,看着密密麻麻列队整齐的左卫将士,顾青满意地点头。
常忠朝他抱拳行礼,大声道:“禀副使,大军兵马整备已毕,随时可开拔,请副使训话。”
顾青点了点头,缓缓环视面前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孔,扬声道:“此战,守土抗敌,驱除寇贼,我不说多余的废话,只有两件事,第一,‘令行禁止’,违令者,怯战者,斩!第二,重赏已高悬在大营校场内,奋勇者,立功者,赏!战时若敢豁出性命,我必让你全家一生衣食无忧!我要说的就是这两件事,好了,全军开拔!”
当传令的军士将顾青的话从队伍前方传到后方,整支军队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战意与士气瞬间到达顶点。
滚滚黄沙里,一支万人骑兵缓慢有序地朝大漠深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