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西北,九狱,落日原。
威名赫赫的九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关隘,它位于大齐西北部的西侧,这是一片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地形极其复杂的疆域。
被分封在此的战家将九狱按照地形进行了划分,最外围的部分,分别被划分为落日原、血河山、吞天河、英灵谷、断头湖、丧魂陵。
在几百年的血腥战斗和拉锯战争中,大齐皇帝组织了三次针对九狱的攻伐,其中以战家为正面战场的攻坚主力,其他修行门派的大修行人为突击精英,他们与来自九狱的魔物和妖类,以及九狱冥王的部下进行了殊死搏杀。
无数战家子弟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血流成河的地方被称为血河山,他们成片战死的山谷被称为英灵谷,他们身中埋伏的湖泊被称为断头湖,他们被魔物兽潮所包围的却誓死不降,最终全部战死的丘陵,被称为丧魂陵。
在九狱的这片地方,每一个听起来杀气腾腾和无比丧气的名字背后,都是战家血淋淋的征战史。
为了抵挡九狱冥王的侵袭,无数大修行人和一代又一代的战家弟子战死与此,但一代又一代的战家子弟又被选拔出来,武装到牙齿,然后送到战事最为频繁,最为惨烈的九狱。
但这些战家弟子在慷慨赴死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犹豫,他们激昂高歌,死不旋踵,就是因为战家每一代都有极为优秀的领袖带领着他们不断的走向胜利,而战封侯的长子战齐天,便是其中最为翘楚者!
此时的落日原残烟阵阵,旌旗破败,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平原上伏尸着身躯巨大的魔物,它们像小山一样倒在地上,它们的身上趴着无数已经死亡的战家弟子,他们有的手持破魔枪,枪身扎在魔物的身上,远远看去像是长满了刺的刺猬,他们整个人几乎像是与长枪融为了一体,即便死了,也身子挂在魔物的身上,没有跌下,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手中的长枪。
还有的战士则被压在魔物的身下,只有走得近了才能看见有胳膊和腿被漏了出来,身子却是压得一丁点都瞧不见了。
这些士兵的鲜血缓缓流淌着,和魔物绿色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流淌了一地。
这些,都是战家最为精英的军团之一镇狱军团的战士,他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比得上一个高等的筑基修士,但在这个恐怖的战场中,他们却成片成片的战死。
刚刚一场惨烈的战斗中,镇狱军团在战齐天的带领下,再一次取得了胜利,只不过,这一场胜利极为惨烈,战家弟子死伤惨重。
幸存的战士们在战场上有条不紊的四处搜寻着,他们当中有的人负责搜集尚未破损的武器,有的人负责搜寻破损的武器,将它们运到身后的马车之上,再送往后方回炉重铸。
有的人则负责将尚未死亡的战家子弟从战场上甄别出来,然后运送到后方进行疗伤,还有的人则负责对那些死去的弟子进行身份的甄别。
战齐天穿着龙纹铠甲,他身上的铠甲裂痕密布,到处都是魔物抓过的爪痕和劈砍过的裂隙,寻常人拿眼一瞧,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碎裂的铠甲居然还能完整不落,而穿戴着它的主人竟然还能面色如常的正常活动!
战齐天每走到一处地方,周围的镇狱使都纷纷肃立,他们恭敬的以手捶胸,立正敬礼向战齐天表示敬意,并用热烈而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战家未来的家主。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看起来年轻得过分,他面孔原本俊美异常,但常年的征战使得他俊美的面孔上多了三道疤痕,其中一道在他左边眉宇间附近而起,经过他的眼窝下方到鼻梁处,只要他一眨眼,眼帘闭上的那一瞬间便能看到这道完整的疤痕从眉宇间经过眼皮,再到鼻梁。
第二道伤疤则在右边脸颊,从上而下,第三道伤疤则在他下巴位置,三道伤疤正是魔物利爪抓划过他面孔时留下的战斗勋章。
战齐天在尸山血海中穿行着,他漠然的扫视着四周,淡淡的问着身后随行的副官:“死了多少?”
副官苦涩的说道:“镇狱军团阵亡一千余人,伤三千余人。”
战齐天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的镇狱军团这就没了一半……”
副官叹了一口气,神情悲痛:“是!”随即,他不解而有些激愤的问道:“少主,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将一代又一代的战家子弟往这个无底洞里面填?我们这一路上,死了多少人!这破地方真的值得我们这样牺牲吗!”
战齐天瞥了他一眼,道:“只要拿下落日原,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副官追问道:“少主,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