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太平军就已经肃清了桂州州城中的大部分区域,就只剩下还在负隅顽抗的零星几个据点了。事实上,这些不明的敌人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夺回城门的那一刻起,城陷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就是本地的土团。。”
看着成串被押过街道的俘虏,周淮安略有些惊讶的道。
“那驻防本地的义军又算什么,都到哪里去了。。”
“大多已经被牂害了,已经在内城城壕內觅得尸骸至少上千。。”
负责大索全城的葛从周却是有些表情沉重的道
“只是有少数躲入民家而得幸存。。而出来告求。。”
“把所有未在当值的人都给叫过来吧。。”
周淮安不由的重重叹了口气。
“我要当众办一场祭礼了。。”
“真是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随后,在哪怕覆盖上石灰也满是尸臭的壕沟边上,周淮安对着一众聚集起来的部下们高声现身说法道
“现在还有人对那些士绅、豪强之流抱有侥幸和宽纵的心思,想要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的话,这就是最直观的下场啊。。”
“我们做的乃是要打破这世间不公的义之所在,但却也是要掘了这些贪婪无度之辈,趴在穷苦人尸体上敲骨吸髓之辈的根本。。又怎么能令这些豺狼之辈真心悔过和赎罪,放下成见和过往来与义军合作、妥协呢。。”
“在义军的刀口威逼下,他们或可虚以逶迤的欺骗瞒混一时,装出一副良善无害予取予求的柔弱无害姿态来。。但是一有机会就要反攻倒算和变本加厉的残害回来的。。”
“广大义军将士们或许无畏拿刀枪的敌手,但是对于这种慢慢无形割肉的软刀子,或是麻痹大意之后的背后暗算,就未免有些防不胜防的缺少戒心了。。”
“而躺在这里的义军兄弟,就是那些放松警惕和戒心之后,死无葬身之地的最好写照;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深以为鉴。。”
“决不妥协,。”
“势不两立。”
“报仇雪恨。。”
“绝不饶恕。。”
“杀尽狗大户。。”
“铲除一切土豪劣绅。。”
底下已是一片挥臂如林而吼声如潮了。然后就是那些被俘获的土团头领及其帮凶,还有城中大户、缙绅的所有男性,被押解过来而逐一按倒在了这篇沟渠边上;
又在一片同仇敌忾的呼声震天之中,无论他们怎么痛苦流涕或是叫骂、哀求,都毫无例外的被砍下人头再抛进沟渠里作为祭礼,最后是在场的额每一名将士都要端一铲土过来,轮番将这段沟渠给彻底掩埋起来,并在立碑刻字以为某种纪念。
而这显然就是义军过之后,未能除恶务尽的结果和后遗症了;虽然他们清洗了城中的大户、富人,但是那些散布在乡野里的士绅、大户、豪强,却是乘机在短时之内重新填补了城中上城留下空白;
作为岭西节度使挥下第一大经略使桂管经略的治地,桂州十县算是群山之中难得一片物产颇丰的富熟之地,因此也是当年来自湖南、江西、剑川的各道长征健儿,所重点戍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