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信使来到荆楚大地,在江陵治所义陵的府衙,李德裕接见朝廷信使。
“李大人,这是皇帝新任命的诏书,请大人接旨。”
李德裕和一众属下跪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德裕免去同平章事职务,授太子少保职位,为东都留守,司管东都事宜。”
李德裕半天没说话,想他遇事沉稳,但皇帝一天三个命令,搁到谁身上也犯迷糊。“大人。”信使提醒他,接旨。
“臣领旨。”李德裕叩头接旨。
周墀等一众属下,都面面相觑。大人刚来,转了一圈熟悉情况,又要奔波。上年纪的人,能受得了吗。
李德裕上交官印,信使说了,皇帝让他赶紧到洛阳赴任。李德裕回到后宅,和郑氏吩咐说:“收拾行李,我们到洛阳去。”
郑氏吃惊道:“老爷,我们刚到,又要走,皇帝逗我们玩呢,长途跋涉那么好玩吗?”
坐着马车颠簸一道,费力不讨好,还要坐马车继续颠簸。那几位姐姐在家可好,不用风吹雨淋,孩子们还是官员。自己母子陪着老爷风里来雨里去。
李德裕看郑氏一脸愤懑之色,“你和李倚回长安吧。我自己到洛阳赴任。”
不愿意不要勉强,李德裕心里烦闷,在看到郑氏面目愁苦,何苦一家人帮着愁苦,自己担着好了。
李德裕还有一层担心,女儿哪里去了,自己连遭两次贬谪,如果女儿在不会袖手旁观。他哪里去了,没有消息,还是没有消息。
他倒不是想要倚靠女儿重走仕途,只是觉得这么大事女儿没有反应,说明女儿和他们音信阻隔。
郑氏整理收拾东西,李倚在书房弹琴练习书法,仆役进来告诉他,“老爷让收拾东西,启程去洛阳。”
李倚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母亲在垂泪,父亲一脸无奈。
李倚:“父亲,咱们还要走吗?”
李德裕点头:“儿子,收拾东西,明天启程前往洛阳。”
李倚爽快地答应,“父亲,没问题。母亲,我帮你整理东西。”
李德裕背着手出门,郑氏这才和儿子抱怨,“李倚,你呀,不求上进,跟着我们东奔西走,你也像你两位哥哥一样,挣取功名。娘年岁大了,也想安安稳稳地。”说着抹眼泪。
李倚安慰母亲,“娘,咱们家的荣耀都是来自父亲,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就完了。你不要想着我,我在你们身边就很幸福,出去做官不是我的志向,而且我的性格不适合做官,把父亲照顾好,是我们母子最大的成功。”
儿子一门心思以他老子为重,自己不好在说三道四。只要儿子不以这个为负担,她也就不再说啥,
第二天,周墀等人送别李德裕,一直送到江陵城外。此时已经是深冬,太寒地冻,风雨飘摇,和前一阵泛舟江上的心境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