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场地,好,转移场地。我们的亲人在城楼等候,走吧。”将士们呼朋唤友,也没个整齐队形,好歹是成队形排列。
卢钧在队伍前头,心想着赶紧打发将士们上路,酒醒了什么都好说。以后再不要好心办坏事,卢钧有些后悔自己一番善念。
监军张诚率领府衙五百亲兵在队伍后面压阵。亲兵队伍队列整齐,旌旗招展,好歹是给昭义镇的将士们挽回一些颜面。
张诚望着前面的队伍直摇头,哪里是朝廷的部队,倒像是散兵游勇草莽悍匪。
将士们的亲眷都被引领到城门外,正翘首以盼。大部队终于出现,卢钧一马当先,到城门外下马,对各位父老乡亲躬身施礼。
“各位父老乡亲,承蒙你们大爱,以家国为重,送自己子弟去远方戍守边疆,卢钧谢过父老乡亲的大义。”卢钧对着父老乡亲们深深鞠躬。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说“将军,我们昭义镇的父老乡亲从不吝啬自己的子弟。只要国家有需要,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将军听老朽一言,刘氏父子在昭义作乱,连带我们昭义青壮子弟深受其害,战死受伤的青壮年无以计数。昭义镇所受战争创伤还没有平复,如今朝廷又要派遣昭义子弟远赴他乡。留下年迈双亲,孤儿寡母,将军能不能网开一面,不要遣送他们远行。老朽代表乡亲们请求将军。”
老者的一席话说得动容,送行的亲眷们深以为然,哭喊声祈求声甚嚣尘上。
各家找各家的人,他们拉住出征将士们的衣襟,战马,依依话别不忍离去。将要出征的将士们和送行的亲眷们拥挤在城门处。
监军张诚率领的亲兵被阻挡在城门口出不去。张诚干脆率领亲兵退到城里。卢钧和几位侍卫被将士们和乡亲们裹在其中。
“我们为什么要抛妻弃子,不能在年迈的双亲身边尽孝?”有人围住卢钧,严词质问他。
卢钧被人流推搡,一忽往东,一忽往西。“将士们,将士们,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出发,整装出发。”卢钧声嘶力竭地大喊。
侍卫将卢钧围在中间,警惕地观察人群动向。城门外整个就乱套了,送行的人群久久不肯散去,将士们迟迟不愿出发。
“驱逐卢钧,我们不走了,我们不要远行去代北之地。”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
监军在城门内听得真切,“关闭城门,关闭城门。”张诚大声命令亲兵,亲兵上前关闭城门,
沉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将士们想要越过送行的人群阻止城门关闭。无奈人群都堆聚在城门处,他们根本挤不上前。
卢钧此时汗流浃背,初春的天气仍很寒冷,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他面对的不是一群将士,是一群醉鬼。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何况是一群醉醺醺的官兵。
老者尝试说服众人不要冲动,“将士们,将士们,听老朽一句话,听老朽一句话。”老人家扯着嗓子喊叫,可惜没有人对他的话语做出回应。
卢钧和几名卫士被围在中间。“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我们才是昭义镇的主人,凭什么离开的是我们,凭什么关闭城门拒绝我们的亲人回去。”有人义愤填膺地大叫。
上万人聚集在城门外,人群中有妇孺被推搡挤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