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如火似烧,闷痛难当。
一惊一乍之间,那些高丽兵终于彻底垮了下来。
码头前,还能站着,只有不到三十个的东真兵。
而码头之外的海上,两支意外之中遭遇的水军,一瞬间就爆发了最猛烈的战斗。
虽然都是艨舯舟,而且东真水军的两艘艨舯舟还是从高丽人手中夺来的。但不一样的是,东真水军的艨舯舟之前,却在船头,裹着一根底粗头尖的撞杆。
两船相撞,高丽的艨舯舟顿时一破而散。
然而,即将抵达码头的高丽艨舯舟,足足有十条之多。而东真水军,却只有两艘。
东真艨舯舟左右挡板一开,弩箭飞射而出,落入水中的高丽兵来不及挣扎,便纷纷中箭而亡。
此时,其余的高丽艨舯已对两艘东真舟形成合围之势。即使他们想撤离码头区域,也已经来不及了。舟上浆橹尽出,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方向。
又一艘东真舟挺着撞杆,向对方直冲而去。
那艘高丽舟急急地侧过船身,两舟相蹭而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挤撞之声。
飞桨横拍,弩箭齐射。
突然几个高丽兵,纵身一跳,便跃上了东真军的艨舯之上。
弩箭急追而至,瞬间便将这些人射入水中。
东真舟还未能冲出包围,迎面又有两艘高丽舟急驶而至。舟上的高丽兵,跃跃欲试,正准备跳来抢攻。
“退!”
随着一声大吼,两艘东真军齐齐倒划船桨,努力地试图脱离包围圈。
只要被一只高丽舟粘住,就意味着他们得面对数倍于己的敌船缠斗。
这对于东真水军来说,还不是最麻烦的。
麻烦的是,没有人知道,身弥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接应的登岛部队,到底来了没有。
不过,如今唯一的退路,也只有身弥岛。这大概也是围攻而至的高丽水军的意图,把他们逼上岛,再与岛上驻军合击歼敌。
可是,让双方水军都觉得意外的是。海面上爆发了如此惊人的战斗,码头上却既没有高丽兵出现,也没有东真兵出现。
没别的选择了,只能赌一把。
第一艘东真艨舯一靠上码头,二十多个水军便跳上栈桥,以最快的速度摆出两个防守阵型。一个对着海面,一个对着栈桥的另一侧。
当栈桥上出现了两个相互搀扶的人影时,这些东真水军,全都惊得一呆。
全身衣甲尽碎,皮开肉绽,或红或黑的血裹满了全身。脸上已经糊成一团,根本分不清五官。
只有手中的兵铲,向他们表明着,这两个,似乎是东真兵!
这两人对着有些发呆的水军,各竖起一根大拇指,而后缓缓坐倒,瘫坐在栈桥之上。
“救护!”朦舯舟舰长一声大吼。
两个医护兵急急地冲向栈桥的两个人,要给他们检查伤势。但是,这两个却对他摆了摆手,又往后一指。
当两个护卫兵看到营寨之中密密码码的伤兵时,相顾骇然。
只是,他们能做的其实也不多,只能为这些东真兵大概检查了伤势。
手断腿折的,已经顾不上了。
口鼻之中被血肉堵住而导致呼吸困难的,是优先处理的对像。
大部分的伤员,甚至连止血都不需要。有些伤口已经被黑泥堵住而凝固,而未曾凝住伤口的,早已没了呼吸。
剩下的,只能焦急地等待大船上药品的到来。
守住码头的东真水军,此时倒时放下了大半的心。码头在自己人手中,只要据此而守,来再多的高丽水兵,也对他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剩下的九艘高丽艨舯,一边搭救落水的士兵,一边在码头之外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