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头哆哆嗦嗦地跪在不远处,惊魂未定地哭喊道:“老爷、王爷、将军——这,这是长生天派人来,是长生天在处罚我们啊!”
脱迭的双腿轻轻地抖了抖,长生天?
似乎不可能,那又如何解释这种局面?
撒吉思清咳两声,缓缓说道:“伟大的长生天,只会眷顾我们,绝不会派人来惨害我们!这是来自魔鬼的力量,不过已经被我们英勇的武士赶跑了!
放心,这些人既然被打跑,他们就不敢再过来了。
所以,不用再害怕,你们应该重新鼓起勇气,守卫我们的草场、守卫我们的牛羊!”
同样是畏兀儿人,廉希宪与撒吉思一样,根本不会相信这会是长天生降下的天罚。
他站在湖边,眺目远望,天际之处,隐约有一处凸起的土包。
近些天,他几乎每天都会站在这极目而望,但却是第一次注意起这个土包。那里,应该是湖中的一个小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突然出现的东真兵,一定从那里的隐之地向后营发起袭击。
可是那里离这不近,即使是骑马过来,这边的守营护卫应该也能发现得了。更何况,这种坚冰上,根本骑不了马。
但是,不管东真军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发动袭击,廉希宪相信,他们的人一定不会太多。而且想再发动这样的一次袭击,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想及于此,他低声对塔察儿说道:“塔察儿王爷,既然东真主力已退,请容廉某告辞!”
“你要去哪?这里怎么办?”塔察儿语气中有些紧张。
廉希宪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放心,我料定敌兵已经不可能再发动突袭了。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在这里沿着湖岸建些栅墙。我料定他们绝不敢再来!”
脱迭斜着眼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廉希宪没理他,对着塔察儿继续说道:“我担心,东真兵主力已经南移,准备对付贵部位于捕鱼儿海一带的部
族。”
“那糟了!不行,赶紧得派兵南下援助!”捕鱼儿海附近驻扎的是塔察儿几个异母兄长的部族,立时便有人紧张地喊道。
脱迭却不屑一顾地说道:“东真军无胆之辈!他们南路军最多两三千人,我们在南部的兵力可是超过两万!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干这种事!”
廉希宪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五天之前,咱们得到的消息是东真南路军正在切入阔连海子与捕鱼儿海之间的区域。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准备与中路军联合,发动对我们中军的攻击。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咱们这里与捕鱼儿海的游骑联系,很可能已经被东真南路军切断。
三天前,原来准备向阔连海子以北进军的东真军北部,突然东撤,并且失去他们的踪迹。我现在怀疑,他们已经绕道南下,与剩余的东真主力开始围攻捕鱼儿海。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汇集的兵力,至少有千。
而贵部在捕鱼儿海的总兵力虽然有两万多,可是并没有汇聚成一军,还有诸多老弱妇孺需要兼顾。在没有准备的况下仓促迎战,恐怕……”
“我马上下令,派兵救援捕鱼儿海?”塔察儿急急说道。
脱迭却质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判断东真军准备围攻咱们的南路军,而不是位于阔连海子以北的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