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丙申分封的时候,益都被窝阔台汗分封给了斡赤斤。只是当时这位王爷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这地方,斡赤斤甚至到死的时候可能都没有来过益都。”
赵权心下有些明白了,正如蒙哥一样,他承继了拖雷在真定的封地,这封地只是他们家族的食邑之地,蒙哥对于真定并没有管辖权,但真定的确也算是蒙哥的地盘。
“可能是捕鱼儿海那一带生活太不容易了,去年塔察儿才派人到益都,开始向李璮讨要属于他们的食邑。
听说,塔察儿想让李璮把欠了几年的伙食费全部讨回来,因此跟李璮的关系闹得也不太愉快。”
“你意思是,李璮没有插手此事?”
“伍及的判断是这样。我还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过我觉得可信。只是李璮手下有没有偷偷地参与此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被塔察儿惦记上,并承受他的报复行为,这种结果大家从心里上倒也可以接受。毕竟他爹是被陈耀活生生地给剁了。
只是,赵权隐隐地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凭着那个不过十二岁的娃娃,就能设下这样的套子,把陈耀给套了进去?
“你从头说,我还是不太清楚——”陈耀有些烦躁地挠着头。
“好吧——我早跟你说过,要多读书,没文化其实是很可怕的!”李勇诚抖着腿说道:“你先跟我说,为什么会在来益都的路上得罪了三个蒙古人?”
“咱们得罪的蒙古人还少吗?”陈耀满不在乎地说道。
瞧着赵权双眼一瞪,陈耀赶紧说道:“他们在小爷面前,想要污辱一个小姑娘,你们让我在边上干瞪眼不成?
我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只是略施惩罚,而没有取他们性命。
而且,我还给了那祖孙俩银子,让他们,让他们——”
陈耀语气渐弱,犹豫着说道:“我让他们去真定石忽酒楼先躲躲。”
“伍及的手下,在离你们呆过的那个茶肆不到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两具尸体,一个是老者,另一个是小女孩。”李勇诚的语气突然变冷。
“啊——”陈耀不由地呆住,而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赵权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在益都东郭被伏击,这事如果说情有可缘。那么这种无始无终救助别人,还泄露了自己身份的行为,只能说是愚蠢了。
看着陈耀瞬间红肿起来的侧脸,李勇诚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这家伙,是不是在燕京被那小娘子把脑子给掏空了?”
陈耀神色呆滞,难得的没有与李勇诚斗嘴。
南京府自设立缉侦局之后,虽然名义上是丁武主外、高正源主内。但谁都明白,这个局长之位,迟早是留给陈耀的。
可是,一个准备执掌缉侦局的人,却因为泄露自己的行踪而被人诱捕。这事说出去,丢脸的何止是陈耀一人,整个南京府都会因此蒙羞。
看着陈耀红透了半边的猪头模样,赵权心底深处却又升起一丝的不忍。
“你们被俘后,为什么没杀了你们?他们想要知道什么?”赵权问道。
陈耀抬起头,看着赵权,发现他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这才略舒了口气,答道:“他们,主要的目的是你!”
赵权皱了皱眉头。
“守卫的人倒是没有对我们动粗,就是用了许多办法,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你的确切行踪。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一口咬定你会来山东,而且判断我来山东是为了跟你见面。
后来大概看你们公然到了益都,也就没人管我们了,就是被饿了几天。”
赵权闻言,沉吟良久。脑子里隐隐有些想法,却始终抓不住思路。
他只好把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对陈耀说道:“山东这边的事,你暂时别管了,我准备把这里的缉侦局交给赵贵打理,你们觉得如何?”
其他三人,都吃了一惊。
把如此重要的岗位,交给一个刚刚投诚的盗匪,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