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座破屋、每一块烂田,他都能说道原主人是谁,又曾经属于谁。
包括他找的这块宿营地,也是一块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地。
“不需要布置岗哨吗?”饱餐之后,丁武看着准备钻入营帐休息的张荣祖,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用了,这地方我一年没有来一百次,也有十次了。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事。放心休息吧,走了一天山路,大伙儿都累了!
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去找人。放心吧,一切有我!
有元叔叔交代,就是要死,我也会死在你们俩前面的!”
张荣祖挥了挥手,在丁武无语的目光中,钻入了自己的营帐。
丁武再回过头,却见张荣祖的数十个手下,早已横七竖的各自躺下。而十个蒙古人也已是鼾声如雷。
还好,带来的三十个东真兵,已经各自潜入了黑夜之中。
临时宿营地之中,瞬时便安静了下来。
陈耀打了个肥肥的吹欠,问道:“你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没关系,你先睡足了再说!”
“谢丁丁哥!”陈耀是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人。
一瞬间,整个山谷,似乎只剩下了丁武一人。
望着这一座座曾经养育自己成人的群山,丁武突然又陷入了迷茫之中。就那样地呆坐在帐前,对着夜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一团团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纷沓而至。
有腐烂的朽木味、有被火烧过的荒草味、有死去的尸体味道,还有很淡很淡的山里野人身上独有的馊味……
“叮”一声极细的铃铛声响起,丁武静坐未动,耳朵却在分辨着这些声音的方向。
细细的叮当之声,渐次在周边响起,不久便传来了一点点略带慌乱的磨擦与滚动身。然后开始有人低声细语。
淅淅索索的声响已经盖过杂草中秋虫的低鸣。
一声闷哼传来,然后又是一声闷哼。
边上帐篷中,突然冲出一个大汉,对空一声大吼:“谁,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来!”
正隐住自己身子的丁武,被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张荣祖。
张荣祖这一声大吼,犹如撕开了一块黑夜中的遮羞布,响声顿时大作。
营寨之内,响起慌乱的叫喊声与催促声。
“有贼兵过来!”
“哪里?”
“怎么可能?”
“张百户说……”
“快点,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