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务所里经办的一个人,是自己的绝对亲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及时来告知。但即便是这样,奥都剌合蛮每天都会抽时一些时间,亲临现场查看交易情况。以防被姚枢钻了空子,将银子贪默。
店铺前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脸不甘的蒙古人,另一个正是努力地隐藏着喜色的犹太人。奥都剌合蛮眼睛一眯,依旧一声不吭地在边上看着。
这两人交易的是一所宅院,手续办得很快。经办人员清点好税款,便收回蒙古人手中旧的地契,出具一份新的地契给犹太人。
交易的两人走后,税务所之内,一个人正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手中的材料,另一人则踏着小碎步向奥都剌合蛮走来。
“见过大人!”
“嗯。什么价格?”
“这一份交易,价格又涨了,两百方尺的宅院,成交价一百三十两,单价已经接超过半两。”
奥都剌合蛮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
看来,是得抓紧了,否则就算动用官方的力量,也收不到多少地契。
与此同时,税务所边上,正蹲着的一个浑身邋遢、看不清面貌之人,似乎漫不经心地起身离去。
这人贴着墙根闪至城南一个街角,对着一个小厮低语几句。那小厮随即匆匆离去。
小厮拐入小巷,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这才叩开一个院子的角门,闪身而入。
小院之内,坐着的是忽必烈与已经到和林半年多时间的赵璧,站着的是忽必烈身材魁梧的侍卫廉希宪。
听过小厮的汇报,廉希宪走到忽必烈身旁说道:“地价又涨了,宅院现在每方尺快接近一两银了。”
“王爷,不能再犹豫!再不出手,咱们可能什么都捞不着了!”赵璧一听,急急劝道。
忽必烈手指轻轻地敲着桌沿,对于这个精通儒学与术数的汉儒,他并非是不信任,而是自己始终无法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做这个局?又是为了什么?
“姚枢那边,怎么说?”忽必烈对着廉希宪问道。
“他的态度很坚决,说自己刚上任,政务缠身,根本无法抽出时间来给世子讲学。而且真金少爷年纪幼他希望过几年等他开智之后再说。”
忽必烈捏紧着拳头,轻轻地在桌子上捶了一下,眼中一丝狠光一闪即逝。
自己的长子朵儿只出生没多久后便因病亡故。如今这个儿子真金未满周岁,的确年纪幼小。为真金延请老师自然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姚枢这厮竟然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如果姚枢都无法招揽,想要获得那个权总管的支持,显然难度会更大。
忽必烈知道,最近权总管已经开始在向大哥表达亲近之意,他原以为赵权会把手中的一些汉儒资源划给自己。看来,此子却是对自己有所提防。
可是忽必烈始终没有想明白的是,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会引发这样一个人的提防?
“王爷,姚枢虽然身为中书相公,但其才学不显,在下觉得,请他为师对世子未必有益。且容我等为真金另觅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