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闪出一人,是扫邻城的万夫长野知吉带。
野知吉带,自幼与贵由一起在窝阔台身边长大,两人感情极为深厚。但奇怪的是,相比起自己的嫡长子,窝阔台却似乎更喜欢野知吉带,还曾将其任命为怯薛长。
长子西征时,野知吉带主动请求跟随贵由,窝阔台拔了两千兵给他,作为贵由的侍卫军。从那时起,野知吉带便一直跟在贵由身边,直到如今为贵由镇守扫邻城。
这是贵由在和林唯一能动用的力量。虽然说凭着两千人,在和林还翻不出什么波浪,但自保起码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个万夫长,却甘心领着二千士卒,守卫在贵由身边,这让赵权对野知吉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只是几次接触,此人对赵权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野知吉带见到来人是赵权与封扬,只是盯了他们俩一眼,便要退回阴影之中。
自西城开了个大洞之后,他便将自己的营帐搬到此处,亲自监守。
西城之外,是一片杂乱的工地,隐约之间,可以看到正在堆建的土墙。
赵权从城门外缩回身子,挨到野知吉带身边,掏出一壶酒递给他,说道:“夜间天气变冷,将军来点酒,暖暖身子吧!”
野知吉带看着赵权,略一犹豫后,还是接过酒,饮了两口,递还给他。
“将军对我,似乎有些意见。”赵权决定换种方式跟野知吉带聊聊天。
“是的!”野知吉带毫不含糊地说道。
这极为肯定的语气,让赵权一时惊诧莫明。
“可以跟我说说原因吗?”赵权很真诚地问道。
“我们蒙古人,最敬重的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英雄好汉,最看不起的是躲在别人背后耍阴谋诡计的那些人。你们汉人,遇战则怯,却喜欢指使别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喜欢给人挖坑,还喜欢做些偷偷摸摸之事!”
野知吉带语气淡然,既不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也没有任何讽刺挖苦之意。似乎只是在跟赵权讲述一个常识性的问题。
赵权不由地脸现尴尬之色,苦笑着说道:“我这是在帮你们王爷!这种活我也不愿意干啊!”
野知吉带无喜无怒地看了眼赵权,说道:“我没有骂你的意思,但我就是不喜欢你们的这种行为!
你们做这些事,与那些令人讨厌的畏兀儿人,有什么区别?”
赵权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野知吉带会被贵由认为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也明白了为什么野知吉带会一直跟随着贵由。
敢情这俩都是一路的憨货!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赵权问道。
野知吉带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任何资格来指导你所做的事,你是大王子的朋友,我自然也会把你当朋友看待。我只是说,不喜欢你做事的行为。”
赵权稍微地舒了点心,又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帮你们王爷成为汗王?”
野知吉带挺了挺胸,说道:“我们王爷,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想成为汗王的决心。在我们蒙古人看来,只要你对别人是真诚的,一定会获得真诚的回报!
我们凭着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这个汗位,而不是阴谋诡计。这样即使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样会被别人视为英雄!
汉人们的那些招式,绝不能在蒙古人身上用得太多,这样会让别人反感而且产生提防之心。这样你以后想再取得别人的信任,就不可能了!”
“你们蒙古人,都是这样的吗?”赵权突然有些疑惑。
“那是自然!”野知吉带的回答,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