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文能武,又不墨守成规,在杜杲看来,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独挡一方的统帅。
余玠站起身,向大家躬身行了个礼,直接开口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哦?”堂上众人的好奇心立刻被调动了起来。
余玠露齿一笑,却不说到底什么是好消息或坏消息。而是走到挂起的地图边上,边指边说:“蒙虏东路军在塔思的率领下,九月初自山东西路南下,十日前已临淮水。”
“察罕自称有十路骑兵,共十万士卒。也不知道这十万是不是把带着的骡马牛羊都给算上了。”余玠说的有些嬉皮笑脸,底下也传出一些笑声。
“十万当然是虚的,也没人会当真。”余玠的神色突然一正,接着说道:“其中东路主帅塔思,就是木华黎的孙子,自称鲁国王的那个。其总兵力约为五万,以万户张柔和严实为副,蒙汉军队各半。”
“另有一支水军,拥有中型战船五百余,已与我们的水军接战,互有胜负。”
“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有人插话问道。
“什么都不是。”余玠又露齿一笑。边上开始有人笑着骂娘。
看着余玠嬉笑自如模样,杜杲不禁莞尔。也许,紧张的军议中,是需要一些笑容来缓和一下。
余玠脸色又是一正,说道:“好消息,是徐州的守臣张彦已经归宋。”
“嘶!”
“呀!”
“啊!”
“消息可是真的?”
厅堂内响起一阵阵惊疑声。
连杜杲对这消息都觉有些惊讶。
徐州自古为四战之地,是山东沟通淮泗的必由之路,徐州归宋,对于南侵的东路蒙军来说,无疑是在其背上狠插了一刀。
“消息确切无疑!”余玠很坚定地回答道,“但具体的情形还在探听中。”
“另一个,坏消息是,与泗州的信息传递,已经完全断绝。”余玠接着说道。
“啊?”
“为什么?”
堂中又响起了一片疑问声。这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惊。
“果然!”杜杲在心里叹了声气。
这泗州的守臣张子良,也是范阳人。金亡前夕,率军坚守宿州以抵挡蒙军。后移镇泗州,始终不肯降蒙。金亡后,虽然张子良也未降宋,但一直与淮东将帅暗通款曲。泗州因为淮东的支持而坚守在淮水北岸,数年来正是因为有泗州张子良,蒙古兵马轻易不敢自淮东南下。
泗州的消息断绝,意味着要么泗州已经被蒙军攻占,要么张子良已经关上了通往宋国的大门。
大堂里嘈杂声一片。
余玠不由提高了声音,说:“诸位稍安,张子良还未降敌,只是断了与我们的联系。”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派去的信使一个也没有回来,泗州那边也没信使过来。甚至我们水军的船只,也被扣留了数十艘,连人带船都不见踪影。”
“如果——我是说如果,”杜庶显得有些焦虑,忍不住出来问道:“张子良降了蒙古的话,以其地理优势,淮东还能否扼制住南下的塔思军?”
“不太可能!”余玠回答道,略带歉意地看了看杜杲,说:“现淮东所有精锐兵力,全部向濠州与招信军调集,以防蒙军南渡。恐怕无法再派出多余的兵力支援庐州了。”
杜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消息虽然有些意外,但他也不是没有过心里准备。凭淮东的兵力,现在要挡住东路蒙军南下是不太可能,但只要把他们拖在淮东,对于庐州就是最大的援助。更何况,徐州守臣的反正,也给东路蒙军的攻势带来很大的变数。
也难怪吕文德抽不出时间过来,看来那边得有一场恶战要打了。